第九十一章 大雪山上.吾以吾血薦軒轅(第1/8 頁)
袁承天見碧兒久久無語,神傷的神情讓人憐惜,只想擁來安慰,只可惜在他內心最深處依舊是禮教大防,決然不可以越雷池一步,否則於禮儀不附,所以雖然心動卻要守禮為仁。趙碧兒見袁承天看自己的眼神之中分明流露出萬千的留戀,卻還要佯裝無所謂,其實心痛只有一個人知道,旁人又豈能窺伺一個人心底的心事。
袁承天看了看死去的蘇和泰,心想要不將他埋葬。趙碧兒看出他的心事,便說道:“咱們還是快走,此地不宜久留,大師兄雖白天放過了你,晚間未始不會對你下殺手。”袁承天道:“只是我們就這樣走,對他不管不問。”他的目光看向那地上的蘇和泰。趙碧兒嗔道:“阿天你怎麼老是優柔寡斷,婆婆媽媽,彷彿女子一般,對別人總是悲天憫人,獨獨對自己不知道關懷?”袁承天道:“我也想的,可是不知為什麼事到臨頭總是這樣?這毛病真的難改!”趙碧兒道:“所以你總是被別人傷害,也許你對什麼都寬厚仁慈,別人都拿你當傻子,戲弄於股掌之上,你卻不自知自覺?阿天你醒醒好不好?這世道變了,已不是先前的那樣,人人藏著害人的計謀,人人為著自己的利益而去無情地傷害別人,你明不明白,人心鬼域,世人皆說鬼之可怖,然而他卻未傷我分毫,世人皆說世人仁愛,可是卻自相殘殺,毫無仁慈禮儀可言,你說是鬼惡,還是人好?”
袁承天無言以對,想想也是如若掘地為墓,那麼事必耽誤時間,只怕大師兄趕來,他們二人再要走脫已是比登天還難——只因他此時依舊麻木不仁,行動依然有些不便,所以如若大師兄傅傳書趕來,那麼他們二人便是必死無疑,先前也許傅傳書還會對他們二人手下容情,而現在卻未必,因為他已為功名利祿所惑,對旁人尤其師兄弟更是容不得非議,所謂魔入心道,已是到了欲拔不能的地步,便是孃親白蓮花和爹爹趙相承亦是無法開導於他,所以幾乎是遇神殺神,遇鬼殺鬼,遇人殺人的境地!這也是無法可想,因為世上之人不盡相同,鬼有千面,人有萬心,所以非惡既善,非善既惡,是以世間有忠義乾坤的英雄,有人賣國投敵的奸賊;英雄好漢為萬世敬仰,而背信棄義,投敵賣國的奸賊為萬世唾棄!
夜光寒冷下,趙碧兒用木板車拉著袁承天走在崎崎山路,雖然辛苦,心中卻不累,因為可以看著袁承天,這樣兩個人如果一路走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也不後悔。袁承天心有不忍,便要趙碧兒停下來,他要行走。趙碧兒不為所動,冷冷說道:“什麼時候了,你還兀自倔強?”袁承天見她汗水從額角流下,心下實在不忍。趙碧兒又道:“現在不是你要強的時候,須找一個安全處所以避追殺,否則咱們兩個人決無幸理?你死事小,難道要清心格格為你傷心欲絕?”袁承天無言以對,只有任她所為。
兩個人說話之間,聽到遠處有野狼駭人的叫聲,在深夜中尤自駭人。現在已遠離那囚人的石牢,可是如果大師兄要追來,似乎仍難逃脫,——因為趙碧兒是一人駕車而行,所以行動難免遲緩,不如大師兄的輕功來得快,所以只有埋頭前行。前面白茫茫大雪,深可尺餘,人陷上去,猶難拔足行走,更何況一車一人更是艱難。
袁承天見狀便讓趙碧兒停下,自己下來,不無傷心道:“碧兒,你為我活命而甘受此苦,我於心何忍,莫如你去吧!大師兄想來決然不會傷害於你,因為你是師父的女兒,亦是……”他忽覺自己失言,便打住了,不再說話。趙碧兒聽他一番言語,心中起了漣漪,心想難道阿天知道大師兄是我爹爹的兒子?她正猶疑間,忽然從對過竄躍而來幾頭閃著綠光的野狼,向著二人衝來。趙碧兒隨手拍斷車轅以為武器,左右手交叉,作勢格鬥。袁承天見雪地一株枯樹,便隨手摺了枯枝,以為武器。這幾頭野狼見他們二人手中有木棒作為反擊武器,亦是心有所忌,不敢貿然衝上,只是逡巡而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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