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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向來就不認識。他們滿臉是塵土，看來，又熬累又難過！有些人，一會兒回頭望延安的天空，一會兒又望路兩旁的田地和山坡。平時，人們很少注意這身邊習見的事物，很少注意這黃土山嶺、紅土山溝和那家鄉上空的雲彩。如今，戰爭來了，人們要和這一切分別的時候，便覺得，往日那難得的時光並沒有充分的利用，許多美好的事物也沒有努力去理解它。

這些逃難的群眾沒有看見自己隊伍的時候，都很驚慌；待看見了自己部隊的時候，便坐在路邊不朝前走了。照他們想，部隊上去，三下五除二就把敵人收拾了，戰爭就結束了，太平日子就又過起來了。

背著孩子的婦女們，臉上顯出喜盈盈的氣色。她們都嘰嘰咕咕地議論起來了：

&ldo;啊，瞧呀，咱們的人馬多稠。不怕，不怕，天打五雷轟的白軍來不了！&rdo;

&ldo;不怕了，瞧！咱們從河東調過來幾十萬人馬。&rdo;

周大勇想：&ldo;幾十萬？一共才五千多人啊！&rdo;他在戰爭生活中常遇到這樣的事情：人們往往根據他們的心願，編造或誇大一些矛盾而可笑的好訊息以求得安慰。他邊走邊問：&ldo;老鄉，敵人還遠哩吧？&rdo;

&ldo;遠哩？人家說，敵人到了咱們延安城啦！依我想，敵人到延安南邊的二十里舖啦！&rdo;

&ldo;咳！你才瞎說。同志，敵人離延安還有三四十里路程。&rdo;

&ldo;延安，……不妙，很不妙！&rdo;周大勇感覺到，老鄉們說的這些互相有很大出入的訊息，給他帶來一種沉重的壓力。又問：&ldo;老鄉，不是說你們早就撤退了麼？怎麼，你們還擠在這裡？&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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