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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謀算白軍打不到這裡。我們一家人逃到這裡剛交三天，千刀萬剮的白軍，可就踏著腳蹤追上來啦！營長，這仗可要打到多會才能了結呀！&rdo;老媽媽面容愁慘慘的，長一口短一口地嘆氣。

周大勇讓老媽媽的大女子和其他幾個婦女坐到旁邊的穀草上。他問：&ldo;李老伯伯呢？&rdo;

老媽媽說：&ldo;他在呢。他把我一家老小領到這裡，就跟上游擊隊走了。他說，他三天兩頭來探望家裡人，可一走呀，就無蹤無影！如今，糧食缺嘛，吃了上頓沒下頓；十家人裡頭有八家是冰鍋冷灶。今日，天一明我打發人到前川找玉山他爹去啦。唉，說來說去，就算把他找到我們跟前，又能頂什麼呢！他，也是吃了一天沒有一天的人！人上了年紀，就沒活法了。他呀，這一陣，說不上三句話，就吹鬍子瞪眼。我是受不完的骯髒氣！營長，我那大小子李玉山，你該認得嘛！

他有月數時日也沒資訊，不曉得流落到什麼地方去了。我那二小子，小名叫滿滿，也參加咱們部隊啦。年青人，高一腳低一腳的，誰曉得會出什麼兇險！一個兒女一條心呀！這一陣骨肉離散的……&rdo;老媽媽一把一把地擦眼淚。

老媽媽旁邊一個二十八九歲的女人，抱著吃奶的孩子，她說：&ldo;媽，你老人家說話就沒有個完；人家周營長打了一天仗，累啦！&rdo;

老媽媽說：&ldo;給周營長說說話怕什麼？他是咱們隊伍上的人，又不是外人。&rdo;她又轉向周大勇，指著阻攔她說話的女人，說：&ldo;這就是李玉山的婆姨。那一個，&rdo;她又指著一個剛交二十歲的小媳婦，說：&ldo;是我滿滿的婆姨。我滿滿娶過她，沒滿五個月，世道就亂啦！&rdo;

周大勇看老媽媽、婦女、孩子，都眼巴巴地望著他。他想，這些個老鄉都是他的親人，他們的苦難就是他的苦難；他們需要他保護！他說：&ldo;老人家！快了，敵人眼看就要垮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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