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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前,頭上沒血,只是不說話。他把興娃揹回牲口房,幾個大娃把酸棗刺和柯楂送回來。……興娃聽他說,臉上沒表情,好似說別人家事。說完了,他喝一口湯,興娃才把目光移向別處。
“還有這事?”
他摸摸頭,還真有點麻麻的卻不疼。再搖搖脖子也不疼。
“真是怪事。我記不得,只記得和鎖子……”他突然又閉口,那神情讓程咬鐵生疑。
“真見鎖子了?”
“記不得。”
他不能給程咬鐵說。程咬鐵沒下巴,地頭一時興起,說鎖子把臺發媳婦弄了,那就成了事。臺發他爸不問殺人的,光找遞刀的,把興娃當成遞刀的興娃受得了。
看來興娃把鎖子的事,記得蠻清。
第三章 鎖子胡來(5)
第三章 鎖子胡來(5)
喝罷湯興娃把碗一推就要走,程咬鐵提醒他把酸棗刺撕開,順麥莧積圍過去。今天割的酸棗剌,才圍了三分之一。程咬鐵說:“明天還得砍!”興娃笑了。平常看麥莧垛不大,今天覺得它腰粗屁股大得很。像西頭胖婆娘,腰粗*子寬,不是走是向前挪哩。這麥莧垛要能挪,準比她好看。
月亮和昨夜沒兩樣,只是淡淡圍了一圈薄雲。這雲太薄,薄得透過雲能看見天。是誰幹下這母活,一點不認真,圈兒畫得圓,但薄是不會領功得賞的。興娃嘲笑那雙看不見畫圈鋪雲的大手。
劉哥背朝他,正在整理他的包袱。這包袱你一般人是找不到頭解不開的,劉哥卻熟得很。你要啥,他一揭順手就拿出啥。狗認人,豬聽聲,毛驢閒得啃韁繩。劉哥的包袱也一樣。
“你過來了。”
劉哥經常這樣招呼他。劉哥準是從腳步聽出是他,要不他背對著門,咋知道。劉哥長了一對兔耳朵,隔山能聽到狗出氣,就是太短。
“你喝過湯了。”
“喝過了。”
興娃說著蹬脫鞋,往炕上爬。
“今日生意好不好?”
興娃有點乏困,頭也有點沉。他躺在炕上,枕著胳膊臉對劉哥。
“南邊上來兵了,人心慌慌。恐怕一兩天就到咱這兒了。”
“咋日弄的打完日本,七里咚嚨又打了兩年,都不嫌胳膊疼腿痠。”
劉哥正在把手裡的絲線展開,抖順摺好,往包袱壓,臉上露出溫和地笑。
“不嫌胳膊腿痠麼!你有啥法,莫名其妙。”
“莫名其妙,莫名其妙是啥意思?我聽我大哥說過就記住了。說不清的事,就是莫名其妙。對不對。”
“你會寫這四個字不?”
“會寫。”
“意思差不多!”
“這莫名其妙的事太多了。”
“你還有啥莫名其妙的事?”
“嘿嘿,我不敢給你說,也不好意思給你說。總是麻子怪惹出來的莫名其妙。”
村裡人劉哥都認得,下雨天,官窯就像開大會。麻子狗蛋叔來拉閒話,婆娘女子娃來買針線。平常劉哥不在,她們想買也買不成。
“你說,他把地給他兄弟娃撂下,收,種,碾,打……不管,愛給人說媒。不是莫名其妙?人家說是媒不是媒吃個兩三回,他說連吃帶喝七八回。為吃來!真是。”
興娃噓了口氣,又躺下。
劉哥放下手裡的活,切近興娃坐下,抽出巴掌大的黃銅小煙鍋。這銅很亮,把小燈的光,全聚在凹起的那部分上,閃一閃很好看。興娃想,婆娘女子娃,有看上他人的,也一定有看上他煙鍋的。看那閃光,他就想摸一摸。
“你也該成親了。你三嫂的房子,早給你準備好了!”
興娃頭一蒙,似乎有一塊陰雲從裡邊悠悠的漫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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