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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東廂房這邊串門聊天的周月華,看著徐詩夢將暑假作業,文具盒之類的東西收拾的規規整整,一樣一樣的往書包裡面妝,不由得有些感慨道:「時間過的真快,一轉眼詩夢都要上二年級了,都要長成大姑娘了。我總覺得日子還是我剛嫁過來的時候,再一看我們家詩傑都已經快六歲了。」
劉桂英聞言一邊繼續手裡的針線活,一邊問道:「我聽娘說,你明年就想讓詩傑上學?」
「對,和你們家詩夢一樣早上一年。之前宏昌和我說的時候我還有點捨不得,想讓他再多自在一年。後來一看不行,詩傑太皮了,早點送他去上學,早點學一些文化和道理,到時候有老師、學校管著,他也能老實點。」
「小孩子都一樣,等他們長大點就好了。男孩子活潑一點挺好,像我們家詩夢就有點內向,我都怕她在學校受欺負。」
「不會,咱們家詩夢那麼好的孩子,文文靜靜漂漂亮亮,懂事聰明學習又好,咋會有人欺負她。」
李桂英聞言笑的嘴都合不攏,客氣道:「快別誇了,沒你說的那麼好。」
「我覺得比我說的還要好,你看這滿村的孩子,不是黑黑瘦瘦,就是面赤土黃。就咱們家詩夢,白白淨淨怎麼曬都不黑,這小模樣越看越像電視裡演蘇妲己的那個女演員,長大後準是個大美人。嫂子,還是你會養人。」
這下就連徐詩夢自己都被她小嬸誇的有些不好意思,說了句我出去打水,就溜下火炕出了門。
正房的堂屋內,徐詩夢用水瓢一下又一下的往洗臉盆內舀水。
昏暗的燈光下,徐詩夢看著水盆中印著自己模模糊糊的影子,想著剛才小嬸說的那些話,忍不住用手撥了撥頭髮。
小嬸剛才誇她的話,徐詩夢沒太放在心上,因為她小嬸是村裡出了名的嘴甜會說話,喇叭花都能給誇出牡丹的樣子來。
不過和村裡那些身材幹瘦面板黝黑,頭髮枯黃還毛躁分叉的同齡夥伴們比起來,徐詩夢的確是更白淨一些。
她隨了母親的鵝蛋臉、五官看起來也溫婉秀氣,頭髮又粗又黑柔韌有光澤,以至於第一次見到她的人都會以為她是位城裡姑娘。
摸了摸自己的臉,再撫著自己的長辮子,徐詩夢覺得這應該是她愛吃芝麻、花生、核桃的關係,村裡的老人們都說愛吃這些的孩子面板白,頭髮也長的好。
不過這個想法在看到徐詩夢那雙因為常年勞作有些粗糙,長著繭子的雙手後也就放棄了。
城裡長大的小姑娘,不會有那樣一雙手。
等到徐詩夢端著洗臉盆回到東廂房的時候,她小嬸已經離開,她爸則已經將被褥鋪好。
洗漱乾淨的徐詩夢將整理好的書包掛在木門的後面,爬上火炕,熄燈之前聽到她爸對她媽說道:「小弟在市裡找了個零活,我和爸明天跟他一起去。」
「啥活?幹多久?工錢咋算?」已經習慣農閒時期家裡男人們會結伴出去找點活乾的李桂英問。
「卸煤,老闆包吃包住,一天十塊錢,幹一天算一天最少幹一個月。」
一天十塊還包吃包住,聽起來還是很不錯的,要知道這年月就算城裡的廠子工人,每個月的工資也不過就是一、二百,條件差一點的人,家裡面都得數著糧票和錢票過日子。
可這一天十塊錢乾的是啥活?
李桂英是看過丈夫他們卸煤的,黑重的煤塊、煤粉還有煤渣,從火車上卸裝到老闆的拖拉機上,在從拖拉機卸到煤場裡面。
一天從早到晚就是不停的裝車卸車,拉煤鏟煤。早上洗乾淨出去,晚上一身黑的回來,頭上、身上、臉上、手上、衣服褲子鞋襪上都是煤灰,天黑的時候人進門要是不笑,根本就看不清楚他們在哪裡。
李桂英心疼丈夫,有心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