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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二十一世紀的某一天,張放曾靠在長途汽車的軟椅上,眼皮半闔,隨意一瞥車窗外飛逝而過的這片土地……但是,兩千年滄海桑田,莫說一個匆匆過客,就算是世代長居於此的原住民,恐怕也完全陌生吧。
好在這時的道路很簡單,就只有一條尚算平坦的官道,順著道走,總會抵達目的地。若是見到道旁有一條人畜踩出的小徑,多半就說明往此處走會有人家。要借宿,請移步。
黃昏時分,太陽落山之前,張放一行很幸運地找到一個小聚落。聚落人不多,大約十來戶,房屋都是蒿草為頂,黃土為牆,與青溪聚差不多。
當張放示意青琰上前敲開一戶人家之時,男主人卻十分冷淡,甚至可以說是麻木,對青琰求宿之言恍若未聞。
見慣現代人嘴臉的張放倒沒介意,阿離也是一臉雲淡風輕,只有青琰與韓氏兄弟憤憤然。
五人剛從這戶人家中退出,便見一滿面皺紋鬍子,看不出多大年紀的男子遠遠快步走來。待看清張放五人面貌時,神情難掩驚訝,向張放一揖:“客從何來?”
無論從衣著還是相貌上看,都很容易確認,張放就是這一行人中為首之人,故此來人很自然向張放行禮。
張放還禮:“在下同伴五人,俱從陀螺山來,欲往馬嶺,天色已晚,欲借貴處稍歇,不知……”
來人呵呵笑道:“若是客人不嫌敝處粗陋,可到老夫居處歇息……哦,老夫便是這小南聚里正(秦漢時期最基層行政管理者,相當於村長),喚我諸臾便是。”
張放五人,俱行禮道謝。
諸臾看到阿離坐在轆車上,兩個少年推著,不禁關切問道:“這位小娘子可是身子不適?”
阿離先是搖頭,想了想,隨後又點點頭。
張放解釋道:“阿離小娘子視物有所不便,尚請老丈不要介意。”
諸臾啊了一聲,連連向阿離致歉,阿離也頷首還禮。
諸臾居處並不遠,不過間隔兩三戶,相距二、三十米,雖是里正,居舍亦與村人無異。
“寒舍粗陋,實在是……”諸臾搓著一雙佈滿老繭的粗糙大手,神情甚是不安。他也算是看出來了,那推車的兄弟與兩名女子都是與自己差不多的貧寒下人,只有這為首儀態不凡的少年,定是官宦人家出身。這年頭,綾羅綢緞可不是有錢就能穿得起的,自家這是真正的“寒舍”,真是太失禮了。
“無妨,我在陀螺山的居所也差不多,都住了一個多月了。”都說人是最容易適應環境的動物,前世張放住得最差,也是帆布帳蓬、羽絨睡袋,比起這散發著說不出怪味的茅草土坯房不知好多少,而張放卻在短短數日完全內適應了……再三致謝,五人隨諸臾推開秸杆紮成的院門,將轆車停在小院。
諸臾家中有一老母,加上老妻與一個幼子,原本還有兩個女兒,已出嫁鄰村。
出於禮貌,張放等五人一齊入裡屋拜會了諸臾的老母。
昏暗而充斥黴味的房屋內,只有一張鋪著破草蓆的矮榻,榻上是一個頭發牙齒都快掉光的老嫗,一目已渺,兩頰乾癟,有皮無肉,近似骷髏,在幽暗的油燈下,模樣委實駭人。
韓氏兄弟也不是膽小之人,但只看了一眼,心頭就拔涼拔涼的,趕緊低頭不敢再看;青琰表面鎮靜,但從她不斷朝張放身邊擠的動作看來,顯然極是害怕;這方面阿離可就佔便宜了,是所謂“無視者無懼”,依然保持恬靜的笑臉;而張放……身為精神科醫生,什麼恐怖的患者沒見過?對這方面幾乎完全免疫。
那老嫗許是太久不見有陌生人如此善待自己,更何況還是如此秀美可愛的女孩,心頭激動之下,不禁伸出雞爪般的枯手撫向阿離面龐……
“啊!”一聲尖叫,把韓氏兄弟及阿離都嚇了一跳,發出叫聲的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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