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1頁(第1/2 頁)
死士頭子一身勁裝,急急來報,「一隊人馬自保定而來,從西山大營合圍包抄,直接將大興與房山撕開了一條口子,如今煦思門大開,這群人正照著六部的名錄,挨家挨戶地進府拿人!已經到了紅燈衚衕了!」
「可有死傷?」含釧低聲問。
死士頭子搖搖頭,「沒看到見血,來人先拿聖人的名頭敲門,若府門開了便只拿了當家的官吏,用布條封住嘴,推上了馬車!如若府門不開,便在大門口放下火,嗆得裡面的人沒法子——這是草原上人們拿火把藏進洞裡的野禽燻出來的辦法!」
含釧揚了揚頭。
果然
草原來的。
北疆快馬加鞭至北京,預計一個月的時間。
若是要從四川喬裝入京,則需要更長的時間,至少兩個月,向前回溯,兩個月前正好是聖人下達西山大營與草原人對決比武的旨意。
這就是說,聖人下手逼迫曲賦將西山大營的掌控權交出。
這是助推曲家下定決心要反的最後一根稻草。
至於,這隊人馬為什麼要從四川喬裝入京?
含釧抿了抿唇,大約是因為恪王妃許氏的父親,現任定遠侯,正任職四川布政使司。
「把人燻出來之後,蒙著臉的那群兵卒只拿了每家在朝中做官的當家人,給他們嘴上綁上了布條,推搡著上了馬車。」死士頭子埋頭道,「在紅燈衚衕,小的數了數,現已有四輛馬車。」
至少四家人了。
含釧定了定心神,心裡過了一遍——英國公一家還在通州別莊,來人暫時顧不上這家人;徐慨一走,她就讓人去左家和尚家報了信,讓他們趕緊做好準備,要麼在府中無論如何都不要出去,要麼趁亂搬到不為人知的偏宅去躲著。
在府中不出去,來人也不敢硬攻。
曲家只是想扶持老三上位,並不是想北京城血流成河。
殺官吏,不過頭點地,可殺了之後怎麼善了?
若不是被逼到絕境,這群西陲軍是不可能對朝廷中人動手的。
且,若是家家都強攻,這一晚上恐怕也虜不到幾個人
含釧一顆心稍微定了定。
剛放下心來沒多久,便聽見東堂子衚衕外「踢踢踏踏」一陣極其整齊的腳步聲,隔了一會兒便聽見大門被「噸噸噸」三聲敲得響亮!
含釧渾身一凜,目光如利劍般投向黑黢黢雨淅淅的那扇門。
門房手裡握著菜刀,高聲道,「來者何人!」
「開門!宮裡出事了!聖人有諭,秦王妃也進宮去!本官奉旨來接王妃!」
門外響起一個渾厚的聲音。
咬字不太準,有點北邊的意思。
門房老頭兒是含釧從曹府帶過來的,老頭兒是碼頭上的老油子,聲音尖利,毫不掩飾地桀桀笑起來,「可別放屁了!您這本官,連官話都說不準!一股子黃泥沙味兒!還比不上我從江淮來的老油頭呢!」
門外稍稍安靜片刻後,如暴風雨般的砸門聲報復一般「咚咚咚」響了起來。
「開門!不開門,我們就硬闖了!」
秦王府內,所有人都目光炯炯地看向大門,雙手緊緊握住利器,隨時準備來一場硬碰硬、刀對刀的絕殺。
秦王府外,東堂子衚衕狹窄逼仄的巷子裡,一輛清漆華蓋馬車尷尬地卡在門口。
一個蒙著面的將士拱手對著馬車,沉聲道,「秦王妃不肯開門,您一聲令下,眾將士便開始攻門了。」等了一會兒,沒等到馬車中傳來回答,將士有些不耐煩地將身子站直了些,加上一句,「王妃,這是王爺的命令,京中的官員府邸都不能見血,唯獨秦王府,生擒秦王妃,屠盡府中人」
「本宮說了不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