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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硯在劇組為拍攝做準備,而梁文墨時間自由,很多事情都是他去幫忙搞定的,自上次之後,懷硯也明白梁文墨為不相干的事情如此費心是因為什麼……他勸了好幾次,叫梁文墨不要再操心,可那人還是鐵了心的幫忙。
懷硯決定找個機會跟梁文墨把話說清楚,他不能再這樣無限制地接受他的幫助,快到端午節的時候,他提早從劇組往醫院走,打算叫梁文墨去吃個飯。
「懷硯,老太太走了,兩個小時之前……」梁文墨已等在病房門口,而裡面的病床已經清空了,「我方才往劇組去電話,你不在,我就知道你過來了。」
「……」懷硯怔了怔,眼淚就滾滾而落,他哽咽著道:「上週過來,小兵還說稍有好轉的啊。」
梁文墨見他落淚心裡一疼,情不自禁上前給他擦掉淚珠兒,「這是肺癆……不那麼好治的。我們走吧,去送老人家一程。」
懷硯恍惚地坐進車子裡,他想起自己剛二毛和小兵被救起的時候,頭上鮮血直流,可沒人能買得起藥,還是小兵娘用了個土法子給他止血療傷。小兵家一直拮据,可是過年時炸年糕包餃子,她總要多給自己兩個,「硯哥兒這麼小的年紀,就孤零零自己一個人,扛活回來累了,就上大娘家吃飯罷……」
柳絮被風吹著在地上翻滾,聚成大大小小裹著土的絨球,又被來往匆忙的腳步踢散,狹窄的衚衕橙燈初亮,懷硯與梁文墨走到擠滿了人的院子前,低低的嗚咽中恰響起嬰兒的啼哭,有人欣喜地叫道:「生了生了!是個男孩兒。」
懷硯撥開人群走到院落裡,他看到小兵正與老太太低語著送別,而菊香的房間內亮著燈,二毛正焦急地扒著窗子向內看去。前來弔唁的人們也那嬰兒嘹亮有力的哭聲吸引了去,帶著淚的臉上也漾出些許欣慰的笑,一悲一喜,一來一去,均在這方寸之間。
原來希望是永存的。懷硯悲愴之餘叢生出無盡感慨,轉頭去看梁文墨,梁文墨亦是看得痴了,他在觀察著每個人的神情,然後低聲說了句,「生動如斯。」
「什麼?」懷硯沒有聽清。
「沒什麼……」梁文墨拉住懷硯走出人群,「我有事情要拜託你。」
「下一部書,我要寫江南計程車子遺民,打算去江南採風收集資料,可能要離開燕雲一段時間。」兩人走到稍僻靜的牆角處,梁文墨道:「原打算前段時間走的,不過因小兵的事,暫時擱置了……現在老人仙逝,我也該出發了。」
「文墨,這些日子真的麻煩你了……」懷硯想起梁文墨向來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自己出門實在不能叫人放心,便問,「就你一個人嗎?」
梁文墨笑了笑,「你若來那便不是一個人了。」
「我確實想去江南,可是劇組實在走不開。」懷硯內疚地看他,「還沒來得及感謝你的幫助……待你回來,一定請你在紫燕閣吃上一頓。」
「認識這麼久,還如此見外……你好好演戲,就是對我最大的回報了。」梁文墨凝神看他,心裡覺得稍微熨帖了些,他拿出別苑的鑰匙放在懷硯手裡,「現在連載的這篇小說,存稿都在書桌上分好了,每週幫我按章節郵寄給雜誌社吧,斷更要罰稿費的。」
「這你放心,一定準時寄出。」懷硯把鑰匙放在兜裡,抬眸認真道:「文墨一定照顧好自己,我聽說江岸兩頭時不時有摩擦的。」
「你擔心我嗎?」梁文墨走近兩步,手環在他腰上,「我如果出什麼事,你會不會傷心?」
「文墨,不要說這樣的話。」懷硯看他眸子裡有濕意,他總覺得他話裡有話,可他卻琢磨不透。
梁文墨覺察出他想向後退,手臂更用力了些,他低聲說:「懷硯,我父親的身體現在不太好……今天我看到小兵娘這個樣子,我……」他說著,眼淚就掉下來,徑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