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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陸競雲在成譽的辦公桌上看到過他與賀子剛的一張舊照,還有滿櫃子賀子剛作戰的紀實檔案,他似乎體會到一些什麼,隨之而來的就是共情的心痛。
「陸競雲,你是不是瘋了?!誰給你的膽子兵變?!」出了正月,山中仍是素裹冷峭,山道中跑來一匹快馬,來人跳下馬,掖好鞭子,取出證件扔給守營的兵士,怒氣沖沖地往營帳闖,來人正是潛伏山姆皮具店的「裁縫」宋子戚,他見到陸競雲便毫不留情地痛罵,「你不想活了?!」
「『黑鷹』殉職之後,我是北部新軍的代理司令。」陸競雲快速審閱完厚厚一沓電報,遞給檔案員示意他下發,瞥了一眼帳篷前的宋子戚,抬步往外面走,「老宋,上次你暴露之後,我就知道這一仗也許不遠了。」
「如果行動失敗,成長官一定會槍斃你,如果行動勉強成功,你也有一半被處死的可能……尾大不掉、擁兵自重,這是大忌!」大冷的天,宋裁縫額上密密的都是汗水,「我以為你從不乾沒把握的事!」
「那是不到萬不得已。」一隊裝有炮彈的軍車駛來,陸競雲叫拒馬前計程車兵去檢查,即使是大戰前夕,此刻他臉上也沒有顯現出什麼表情的波動,宋子戚盯了他一會兒,忽然覺得此人就算即將赴死,也會是如此冷靜,或許他在很多年前就做好了這樣的準備。
「你到底有幾成把握?」畢竟是一同潛伏燕雲多年的同事,如今勢成騎虎,宋子戚忍不住道:「我現在還能做些什麼?」
「八成。遼北的軍械廠要盯緊。當時上將指定梁文哲為合作夥伴,因為他與美國人走得很近,我其實有些擔心,卻亦沒有更好的選擇。現在東西按期弄了出來,就怕落入他人之手……我已拍電報給成長官說明情況,如果他不應允,宋兄要替我想想辦法。」
「老美要是插手事情就更複雜了。」裁縫心裡剛有些明朗,轉念又覺得不對,「可那梁文哲不是沒有斡旋餘地,你走這步險棋絕對還有其他的原因!」
陸競雲的眉心微蹙了一下,沒有再開口,他望著遠處被白雪覆蓋的山稜,恍惚間又看到少年在遼北策馬時的風景,宋子戚看到他臉上浮現出一種悠遠痴惘的神情,似有所感,剛要開口問,帳篷裡電報員便飛奔著跑過來激動道:「司令!晉地大捷!新軍正跨越太行山往京畿來!」
「好啊!」宋子戚心神振奮,拿過紙單連讀了三遍,「陸啊,真有你的!這麼說老大默許這次行動了!」
這時北面的炮火聲也傳了過來,群山顫動,聲音緩慢沉重地迴響波盪,樹林裡的積雪震落了不少,陸競雲把軍帽扣在頭上大步向防守線走去,這時候他不應該分心的,此時劉昊已暗隨懷硯離開了燕雲,所以他可以毫無牽掛地開展行動,可他還是後悔不已——他失而復得過一次,這次他卻又把那人弄丟了,他不知道自己此刻這樣做還有什麼意義,可他當知道懷硯去的是西京時,彷彿感受到一種預感,也許只是錯覺,卻叫他心火復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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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競雲終於鋌而走險逃婚了
第68章 欒葉簌簌
燕雲 暮春
三個多月過去,局勢已漸次明朗,除卻燕雲以北仍有分裂派在頑抗,淮河以南、太行以西均已歸一,其實遼北一帶的長官態度曖昧,膠著的根基就在燕雲,陸競雲想辦法做了些爭取,卻發現自家上將已被軟禁起來,而楚恭也被他的舉動觸怒,倒向了另一頭,雙方僵持不下,成譽暫沒有追究他的貿然行動,派人參與了幾次談判,效果卻不太顯著。
今年幾乎沒有倒春寒,雪化盡了,樹梢就翻出綠意,再過了段時間,「柳樹狗兒」掉得遍地都是,毛絨絨地堆在路邊,夜裡走路踩到常讓人以為碰到了什麼小動物。
梁文墨從回到燕雲就因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