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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人慾說還休。
李青君終於發現不對,一把揪住他道:「少支支吾吾,什麼事?」
那宮人遲疑半晌,低聲道:「西荒太子向王上提親,說兩國永結盟好……」
李青君勃然色變。
秦弈也眯起了眼睛,眼裡不自覺就有了冷意。
「站住。」兩個宮廷侍衛攔在門前,指著秦弈手中的狼牙棒:「解下兵刃。」
「都滾開!」李青君手裡可也有槍呢,一槍橫掃將兩人掃得老遠,大踏步闖了進去,秦弈就趁機跟在後面一溜煙進去了。
開什麼玩笑,狼牙棒才是本體好嗎,解下兵刃還進去幹鳥……
臨近宴廳,便聽見裡面傳來李青麟的厲聲呵斥:「南離立國千載,王室子弟尚武自立,歷代公主均自主擇親,無拘無束,此天家風采,自有氣度。縱有外嫁,亦是遠嫁中土大國,享盡尊榮。從未聞和親於仇,受仇敵辱玩者!你身為國師,卻裝神弄鬼,私通外敵,自辱國體?」
「太子言重了。」裡面傳來蒼老的聲音:「南離西荒,交戰百年,君不見多少生靈塗炭,只顧天家顏面麼?何況貧道手佔一卦,本國是離,西荒為兌,離兌是睽,小事吉也。這便是夫婦和諧,所謂辱玩從何說起?」
國王頻頻頷首,很是信服所謂的「卦象」。
李青麟面色冷厲,其實氣得胸悶。就是這樣,不管有理沒理,扯個卦辭瞎胡咧一下父王就能奉為圭臬。然而找個真懂卦的人來駁,意義也不大,因為那些人不會「仙法」,父王信誰的自不用說。
門外傳來不和諧的聲音:「公主,裡面算卦的是誰啊?這不胡扯呢麼?兌上離下,這叫澤火革,水下澆而火上騰,這是要天天吵架吵得打起來好不好?革即變也,夫妻不睦則家庭變故,君臣不睦則江山鼎革,妥妥的兇卦,能硬生生說成吉利,收了錢的吧?」
殿內譁然,全部轉頭看向門外。
李青麟露出一抹笑意,原本站立怒指的,此刻慢慢坐了回去。
門外站著一男一女,殿內自然一眼知道那是李青君,然而男的是誰?一個看著頗為清秀白皙的少年,一身普通布衣,卻乾淨整潔。身材挺秀,略微有些瘦弱,目光清澈明亮,嘴角勾著嘲諷的笑意,看著卻更增俊逸之氣。
只奇怪的是,明明一個俊秀少年,手上卻提著狼牙棒。還好此刻李青君也手提銀槍,好歹把違和感沖淡了少許。
他大約比李青君高了大半個頭,兩人並肩而立,一眼看去竟然極為相配。
當然相配,李青君身材窈窕膚白勝雪,只要和五大三粗如同野人一樣的邙戰對比,秦弈俊逸清爽的樣子怎麼看也跟李青君更配啊……
殿內竟然有好幾個人下意識地浮起「真是一對璧人」的想法,再看看盯著李青君兩眼發光的邙戰,都是暗自搖頭:「野人。」
李青君開口便道:「父王!我不嫁!」
「昭陽。」龍椅之上,國王暫時迴避了女兒嫁不嫁的問題,倒是驚奇地問:「這少年是誰?」
李青君道:「這是秦弈,我的朋友。」
群臣竊竊私語。
南離立國千載是吹,幾百年是有的。幾百年來王室風氣如此,公主都曾隱姓埋名混江湖,歷代跟個江湖漢子跑了的都多如牛毛,混成黃臉婆回家哭唧唧的也不是沒有,倒也沒李青麟吹的什麼王家風采,但確實可以說自主擇親是慣例了。這風氣下,公主忽然帶了個年歲相仿的少年,在父王和群臣面前宣佈是朋友……這差不多和公然宣佈我要招他做駙馬沒什麼區別了吧?
既然跟江湖漢子跑了都沒事,這個秦弈雖然布衣,倒也不是大問題。問題在於,這出現的時間就有點巧了……人們都悄悄去看邙戰,看見的是一張憋得漆黑的臉,大手捏著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