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醉酒(第1/2 頁)
夜幕很快降臨,宋清安瞧著窗外漸深的天色,心跳得越發快。
也是竹煙走運,早些時候在路上偶遇了賀年,從他那裡知道了裴卿的訊息。
他今夜是有空的,賀年也答應了會與裴卿說起此事。
珠簾輕響,是竹煙進了內殿。她腳步輕輕,手裡提著已經裝好的食盒。
“公主,都處理好了,可以走了。”
也不知竹煙用什麼藉口將那幾個宮人都打發了出去,宋清安直到由劉泉引著進了寧水苑,都還有幾分恍惚。
預想中的驚險都沒有發生,一切順利地超乎尋常。
想來這其中大多是裴卿的功勞,竹煙在柳綺筠派來的那些宮人裡並不能說得上話,乃至來接宋清安的轎子,也是裴卿派來的。
宋清安低下頭看向手中食盒,原先還惴惴的心突然安定下來。
或許……並沒有她想的那麼可怕。
她都走到如今這步了,還怕什麼呢?
眼前光亮漸近,宋清安抬起頭,劉泉先她幾步走去,輕輕在門上叩擊幾聲。
“掌印大人,昭定公主到了。”
“進。”
劉泉應聲推開門,宋清安一眼望去,便見到了桌案之後的裴卿。
此處當是裴卿的書房,正中擺了一紫檀木桌案,案上書簡奏摺堆疊,其後是一書架,幾乎佔去了整面牆。兩邊各設香爐燈燭,縱是夜裡也明亮如晝。
裴卿正執筆寫些什麼,這個時辰他穿戴更隨意些,垂眸寫字時,像極了位清貴公子。
宋清安很快收回視線,乖順地垂下頭邁步而入,劉泉貼心地在其後帶上了門。屋中正暖卻不見炭盆,想來……是設了地龍了。
宋清安暗自盤算,那紫檀木也是御用品,裴卿這裡,倒真是與帝王規格相差無幾了。
“公主站在那裡做什麼?”裴卿撩起眼皮,一張口便打破了清貴公子的形象,“差點忘了。咱家該恭喜公主獲封,是……昭定公主了。”
宋清安自然聽出裴卿在嘲她,但她來之前已對此做好了充足的準備。是以她只充不知,還笑著謝過:“多謝裴掌印。”
她慢慢往書案走去,將食盒開啟,取出裡頭物什一一放上書案。
“我得了壺好酒,便想著與裴掌印一同品賞。”
裴卿瞧了眼案上玉壺,酒尚未倒出,已有馥郁香氣飄散。該是陳釀,的確是好酒。
“公主是如何得來的?貴妃娘娘……應當不會賞賜這等物什吧?”
“自然不是,”宋清安抿唇一笑,梨渦淺淺,她一邊斟酒一邊說道,“這是我母親留下的。”
裴卿揚眉,淑妃之物,便與陸家有關。她倒是有幾分膽魄,敢將把柄遞給他。
“母親與我說,這是陸家的舊俗。此酒,只可於女兒出嫁那日開啟。”
說話間,宋清安已將酒盞斟滿。她放下玉壺,一手向裴卿遞去。
“今日陛下賜了封號,我恐約期將近,便想……”
裴卿已伸手,卻沒有立刻接過酒盞,兩人指尖相疊。宋清安沒有說下去,卻盡在不言中。
她面上平靜,心卻跳得飛快。她瞧著裴卿的手,指節修長而蒼白,腕骨清瘦,利落線條向上綿延隱沒在袖中。
她盯著那隻手,只盼它趕緊接過。
“承蒙公主錯愛,咱家真是受寵若驚。”
裴卿嘴上這麼說,卻沒有半點“受驚”模樣,極其坦然地接過了酒盞。見此,宋清安心下微松。
“我敬掌印一杯。”宋清安抬袖掩面,喝下杯中酒。濃醇的酒液令她暈眩一瞬,宋清安將微傾酒盞,向裴卿展示已空了的杯底。
裴卿垂眸輕笑,卻沒有動。他只嗅了嗅香氣,於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