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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憑她怎麼喊裡面都沒有動靜,最後她去廚房拎出一把剁骨刀將門劈開,把縮排被子裡蜷成一團的人給抓出來,死死的將他勒緊懷裡,細長的指甲陷進他的肩膀中,目光癲狂的大聲質問:「我在外面喊了那麼久,嗓子都啞了,為什麼不開門,你是故意的是吧,你是不是想要跟媽媽作對,系青,告訴我,你不喜歡媽媽了是吧,你不喜歡媽媽了嗎?是不是?!」
「你怎麼能把我鎖在外面啊!」下一刻江千雪裹著厲風的巴掌將他的腦袋扇得偏了過去,室內安靜得一時只能聽見她的粗喘聲。
鼻血染紅了襯衫,江千雪愣了愣,忽然又神經質的將他的臉捧回來,捂住他不停流血的鼻子,又哭又笑,「對不起,系青,對不起,不要恨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媽媽只是太擔心你了,對不起……」她將他擁回懷裡,輕輕抽泣,眼淚順著裴系青的眉骨滑進他的眼裡,又從他的眼眶落出去。
裴系青推拒的手抖了抖,終究還是無力的落下去。
他度過了病態的三天時間,用自己的方式來無聲抵抗江千雪無時無刻的佔有慾和掌控欲,終於在三天之後江千雪再也忍受不了了,兒子所表露出來的每一個拒絕的細節都在刺激著她脆弱的神經,最終她抱著要和他永遠捆綁在一起的想法,想到了去死。
「我曾經一直很費解,為什麼她對誰都不會這樣,卻偏偏要這麼對我,」裴系青從果盤上重新拿了一塊蘋果,放進嘴裡咀嚼:「後來我才琢磨明白了,她一直都認為我是她生下來的,是一個完完全全只屬於她自己一個人的私有物,」他笑了笑,「是物品,不是人。所以從小到大她用那種方法養著我,目的就是要把我養廢了,養的我這一輩子都得離不開她她才滿意。所以在我想要學著自己去打理生活的時候,她那時候的反應才會這麼大。」
「因為她怕我什麼都學會了,不需要她了,然後就會離她而去。」
陸明州依舊看著他,嘴唇沒什麼血色,安靜得一語不發。
「叔叔,」裴系青低下頭去,用臉蹭著他的手,「你一直都是這世上對我最好的人。」他強調道,「你是不一樣的,不一樣的。」
「然後呢?」陸明州聲音嘶啞。
他有預感,裴系青所遭受過的遠遠不止這些,可很多事情都被他三言兩語模糊重點的給揭過去了,沒有真正的切到要點。
「然後她把我關進房間裡餓了三天,讓我沒有力氣逃跑,再然後,她就趁我睡著拿著水果刀進來要抹我的脖子,」裴系青聳了一下肩,「結果我醒了,我避開了,她就笑著說要和我去一個地方,在那裡我不用再擔心自己畸形的身體會引起別人的嘲笑,她會放我歸陽光下成長,還哭著說對不起我,懷我的時候她私底下瞞著醫生和爸爸偷偷吃了很多很多藥物,還撒潑打滾的拒絕每一次產檢,導致我一出生就要遭受別人異樣的眼光之類的,說了很多這樣的話。」
「這是不是很像在懺悔的話?」裴系青聲音很輕:「但是她怎麼可能會懺悔呢?」
他把蘋果塞進嘴裡,含糊不清的說:「她其實巴不得我長得見不得人,這樣她就有理由把我拴在家裡了。那時候她會說那樣的話當然也只是為了把我騙過去而已。」
「再後來……」裴系青頓了頓,「反正我當然是沒有過去啦,然後她就自殺了,還對我提了個奇怪的要求,說不準我報警,要我跟她的屍體呆個一天一夜什麼的。」
他笑道:「當時她就躺在地上那麼直勾勾的看著我,搞得我印象還挺深刻的,現在想想還挺怕的呢。」
他說完後就沒有再說了,室內忽然變得一片寂靜,落針可聞。
裴系青的手指在不自覺的抽搐,顫抖似的痙攣著,下一刻忽然被床上的陸明州給一把按住了,他的目光如刀,緊緊盯著裴系青,「還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