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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北渚疑惑的眼神生生轉變成了看智障的眼神,控制不住小小地翻了個白眼。盛衡想,忍了這麼久也是難為他了。
登基初的他尚不懂事,總喜歡和一些古板的老臣和老宦官開玩笑,直到都察院院那幫御史們上的摺子快將他埋起來了,他才有所收斂,而現在他彷彿找回了十年前的感覺。
兩人就這樣對坐著喝茶,按規矩奴才是不能和主子同桌的,但盛衡的原則是&ldo;既然朕看上了你,你就是朕的人,朕的人絕不是奴才,因此不能和奴才用相同的規矩,所以你必須坐在這,如果你不坐在這,就是丟朕的臉&rdo;。
楚北渚最終坐了下來,盛衡這一套說辭毫無瑕疵,他完全無法反駁。
坐下之後楚北渚就後悔了,因為盛衡顯然是太久沒跟人閒聊了,因此像竹筒倒豆子一樣噼裡啪啦就開始講。
&ldo;你知道那幫老御史以彈劾為樂,前日一位御史竟然上摺子彈劾同僚偷吃了他的王記餡餅,後來朕讓人買回來了這個餡餅但是崔安海沒讓朕吃,對了重肆,你待會替朕嘗嘗,看看到底是不是那麼好吃。
&ldo;還有,上週一位禮部郎中成親時用的馬車不合制,朕最初還在想一個禮部官員竟然做出違制之事,是不是突然摔壞了腦子,後來才知道這人是禮部精膳司主事,只管酒食。
&ldo;最可氣的是,這半年,讓朕廣開後宮,勸朕選秀的摺子又堆滿了司禮監一個屋子,他們是實在沒有事情做嗎,還是自己夫妻生活不和諧也要拉朕下水?&rdo;
楚北渚趁著盛衡喘氣的間隙趕緊插了一句話,&ldo;他們是關心陛下。&rdo;
&ldo;關心?我可用不著。對了,還有最最可氣的,他們讓朕的弟弟搬出內宮,另建府邸,說是影響不好?去你‐‐
盛衡嚥下了兩個髒字,&ldo;‐‐的影響不好,盛銜才十歲,一個就知道爬樹下水的猴孩子懂個屁!&rdo;
聽著聽著楚北渚就意識到,盛衡其實不需要他的回應,只是他承受著太多的壓力,這些事看似雞毛蒜皮,但按照他事無巨細親自過問的性格,每天不知多少時間浪費在這種瑣事上,他也只是想找個人發洩一下。
盛衡最初不過是想找一點話題,後來已經變成了徹底的抱怨,自從登基後,他每天除了用膳睡覺之外,能留給自己的時間不過一個時辰,在大梁的版圖上,每天有著太多的事情發生,官員們說著替皇帝分憂,但是事事都是在給盛衡增加更多的煩惱。
黨爭,權貴,貪官,國戚,這些都要盛衡極為精確地把控,既不能讓他們徹底消失,又要維持在一個合適的度,登基十年來,他沒有一天不是身心俱疲地度過,但這些煩惱卻不能為人道。眾人只看見他人前龍袍加身的光鮮,未見他為大梁百姓付出的心血。
若今日在這裡的不是冒充宦官的楚北渚,而是小宦官謝重肆本人,盛衡也決不會和他說這些話。但是面對著楚北渚,盛衡知道他身份的特殊,註定與他人沒有交流,才敢放肆地說出這些話,否則被大臣們知道,又會一片老臣在西華門前跪一天。
盛衡吐槽了一番,覺得心裡好受了不少,才想起來楚北渚一直在靜靜地聽著:&ldo;都是朕在說,你沒有什麼想說的?&rdo;
楚北渚雖然沒有說話,但他始終聽得很認真,盛衡所講的這些是他不曾接觸的另一片天地,因此他還想聽盛衡繼續講下去:&ldo;奴才沒有要說的,聽陛下說就好。&rdo;
&ldo;那你有什麼想問朕的嗎?&rdo;
楚北渚沉思了一會兒,他突然想到任清的話,盛衡是個極好的皇帝,現在的大梁百姓正需要這樣的一位明君,於是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