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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北渚又開始煩躁了。
委婉地讓趙景祁離開之後,屋內一下子變得安靜,楚北渚身處官驛,房間乾淨明亮,但是空氣中的潮濕卻是驅散不掉的。
現在四周終於安靜下來,楚北渚開始感覺死亡的氣息逐漸逼近,身上彷彿壓了千斤重的巨石,一呼一吸都很艱難。
楚北渚突然意識到,自己才二十六歲,人生走到現在,前一半是無憂無慮的童年時光,十三歲時經歷巨變,後十三年在梨雨堂掙扎著度過,現在想來彷彿懂事之後就沒有一天是為自己而過。
還是挺可惜的,楚北渚心想,感覺這一生還什麼都沒有做。
楚北渚頭腦一片混亂,胡亂想著就又睡了過去,當天夜裡,楚北渚發起了高燒。
被安排在隔壁的郎中依舊不慌不忙,和任清的驚恐對比極強。
&ldo;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rdo;老郎中手上不停,給楚北渚施針灌藥,一邊碎碎念。
任清急的滿頭是汗,用烈酒給楚北渚擦著身子:&ldo;什麼?你說什麼?&rdo;
&ldo;陛下……陛下……&rdo;楚北渚已經在高燒下昏過去,嘴裡一邊說著胡話,一邊叫著盛衡。
趙景祁尚不明白,但任清卻是清楚地知道他對盛衡的情意,只覺得心酸不已。
老郎中還唸叨個不停:&ldo;這傷就是這樣的,反反覆覆,說不定哪次反覆人就突然沒了,但是要想好起來,可就要久嘍。&rdo;
任清被氣得牙根直癢,一邊焦急,一邊又想把他打一頓,嘴這麼賤的郎中到底是怎麼活到這個歲數的。
楚北渚這一燒就又是一天過去了,等他再醒來時,迎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訪客。
柳無意進來時,簡直比乞丐還乞丐,整個人灰頭土臉,破衣爛衫,楚北渚簡直不敢相信這是堂堂飛龍衛都指揮使。
這是兩人第一次相見,楚北渚此時形容枯槁,臉色蒼白,只能躺在床上,靠著一個墊子勉強支起上身,但柳無意在他面前卻莫名有些慚愧。
柳無意還是很客氣的,喚了一聲楚大俠。
&ldo;不敢當。&rdo;楚北渚對柳無意其人沒有什麼感覺,因此情緒十分冷淡,但這份冷淡在旁人看上去就像輕慢不屑,柳無意何時受過這種待遇,但想著自己次醒來的目的就不得不嚥下這口氣。
楚北渚也不在意自己被誤會:&ldo;柳指揮使此番前來,有何貴幹。&rdo;因為他體力不足,因此語氣也是淡淡的。
&ldo;此次是想和柳大俠道個歉,本官馭下不嚴,讓柳大俠您無辜受害,著實是過意不去。&rdo;
因著任清的關係,趙景祁在楚北渚面前都是你我相稱,但楚北渚知道像柳無意這樣的舉止,才是高高在上的官員常態,他高燒剛退,也無心和他周旋,只想趕緊讓他離開。
&ldo;知道了,原諒了,你走吧、&rdo;
柳無意習慣了打機鋒,面對如此直白的對話,顯然十分不適應:&ldo;那……那柳大俠好好養傷,本官清繳反賊任務在身,不便久留。&rdo;
楚北渚從喉嚨中隨便發出了一聲,示意自己知道了。
柳無意訕訕地走後,任清就端著藥進來了:&ldo;剛柳無意來時,我不便現身,更沒人敢攔他,只能委屈你了。&rdo;
楚北渚的手十指斷了七指,指甲也在酷刑中全部脫落,裹著厚厚的紗布完全無法自己做事,只能就著任清的手喝了藥。
&ldo;陛下今日來了口諭,擔心你筋骨的傷得不到好的醫治,允許你到都城讓太醫為你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