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頁(第1/2 頁)
起初常瑤還會抓著這些問題使勁去想,後來因時間對只剩意識的她來說太過漫長,導致她從一開始的充滿疑問到後來的專心修煉。
雷劫身死,屍骨無存,靈息消散。
這是事實。
可母親曾告訴她:「我族血脈本十分強大,你卻因為混雜了人的血脈無法做到生來就掌握那份力量,但有失亦有得。」
現在她終於知道自己作為半妖失去了什麼又得到了什麼。
失去掌握先天強大的力量,得到第二條命。
肉身消散,意識聚攏,靈息再回,一個全新的她正在緩慢回歸這天地間。
起初常瑤的意識仍舊在混沌與黑暗中,從中度過很長一段時間後終於能感受到周遭事物。
河水,夏風,日光,冷月,花香,人言。
從這條河到整座山,大妖的意識靈息覆蓋逐漸擴遠。
常瑤在無冰河中聽見器樂聲,村民歡慶對著她的方向高喊河神保佑。
可這裡哪有什麼河神。
之所以不被蜚的瘟疫沾染,是因為這條河的盡頭連線的是妖界無咎山。
山蜚也不想對自己老家釋放瘟疫,到時候豈不是要被無咎山的其它大妖們按在地上打。
常瑤三年前第一次感知到周遭事物,見村民信奉河神還特意舉辦慶典只覺得無知,她所在的這段水域旁的活物都不敢來打擾,卻在祭典晚上有一個小姑娘失足墜河。
一人一妖在月光照耀的幽深河水中有過短暫的碰面。
深水下被月光眩暈的景象中,女孩眼中所見之物人身長尾,鱗片反射光芒耀眼不敢直視,黑色長髮四散乘著溫柔水波漂浮,也有的搭在那黑色的雙翼上。
這就是宋雅眼中的「河神」。
常瑤還未重塑肉身,也無法化形,只能以意識形態存在。
這女孩能在極度恐懼中驚鴻一瞥她的原形,讓常瑤有點驚訝。
此後這段水域多了一個奇怪的女孩。
宋雅認為自己見到了河神,在萬籟俱靜的深夜裡常常偷跑出家門來到梨花樹下對無冰河虔誠跪拜,絮絮叨叨。
「她看我越發不順眼,上次竟還將我推下水。」
「我向母親說起反被打了一頓,罵我不知好歹,並威脅我不準再提這事,她明明也看見了的。」
宋雅低聲道:「我越來越討厭她了。」
常瑤閒來無事就聽聽女孩對姐姐宋織的控訴,言辭間的怨恨在這幾年變得越發濃重明顯。
去年宋雅在河邊說:「昨日下雨,我見陳哥哥忙於收曬稻穀便上去幫忙,她不想淋雨,看都沒看一眼就回家去,事後陳哥哥給了我兩顆糖,還幫我擦了臉上雨水,可回去後她便把糖搶走,我恨死她了。」
「第二天她要去長駝山採草藥,我恨不得她摔死才好。」
翌日上山採藥的宋織不小心從山坡摔下,雖然沒死卻刮花了臉,鬧騰了好一陣子。
這可真是意外。
至少常瑤能說絕不是她做的。
宋雅卻覺得是河神顯靈,來河邊的次數越來越多。
「一同去鎮裡趕集回來時她將東西都推給我拿,自己卻假裝摔倒要陳哥哥揹她,偏偏陳哥哥被她花言巧語騙了,還真的揹她一路回來,大家都看見了,還說陳哥哥未來會娶她,真是噁心!」
「河神保佑,不要讓她嫁給陳哥哥。」
常瑤心道別說這裡沒有河神,就算有也幫不了你,它不管姻緣。
過了好幾月後,來拜神的宋雅鼻青臉腫,哭紅的眼裡滿是怨恨,她帶著哭腔道:「憑什麼家裡欠債就要我嫁給東街的那個老頭,她才是該出嫁的年紀,憑什麼不是她是我!」
又幾日後:「陳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