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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山君六歲因母親縱火離家,顛沛流離數年,在東蘭州梧鎮碼頭混跡商船搬運做工勉強苟活。
小小年紀與黑船黑商打交道,日子過得艱難,因此什麼都會一點。
到他十二歲這年發生了兩件大事。
三月初七,小少年在河邊救了一個瘸腿男人。
瘸腿男人是個劍客。
他說:「你救了我,我會還你這份恩情。」
小少年盯著他,「給錢。」
瘸腿男人:「庸俗,再給你一次機會。」
少年:「錢。」
瘸腿男人:「……」
三月初九,少年被叫去黑船幫忙搬運一批新貨。
那是梧鎮最近新來的一位富商的貨,是一個巨大的箱子,四四方方,遮著黑布看不清裡面是什麼。少年為了多賺銀子什麼危險的活都接,抬箱時他聽見裡面傳來敲打聲,低沉又清晰。
船衛提醒道:「你們幾個都知道規矩,但這次比較特殊,這是陶家的貨物,最近鬧瘟疫,只有陶家才有藥醫,若是把事辦砸了可吃不了兜著走。」
少年悶頭做事,卻也處處小心,一路平安無事地將箱子送上船。
但商船出行日期不定,他每日都得去船艙看守黑箱。
自第一天聽見裡面傳來聲響後再沒有動靜。
跟他一起看守的人會偷懶,守夜就只有少年一人。
白日他被瘸腿男人唸叨說要傳他劍術,夜裡就去船上守貨。
一直到第七天,陶家來人。
陶家家主是位俊朗青年,他領著四五個人到船艙,讓看守的船衛都退下。
少年走在最後,餘光瞥見陶家主掀開了遮著黑箱的布,那瞬間不知為何,也許到底還是年少,控制不住那份好奇心,讓他留在門外偷看。
箱子裡是什麼?
那瞬間他無論如何也忍不住想知道。
黑箱被開啟,是一個同樣巨大的鐵籠。
黑色的巨翼被鐵鏈貫穿吊起,血跡斑斑,那垂著長發的女孩有著與黑翼反差極大的白皙肌膚,細白四肢都被鐵鏈束縛。
在她抬首眼睫輕顫的瞬間,恰巧與透過門縫偷看的少年視線相撞。
陶家主拿著開刃靈劍,割開這隻妖細嫩的肌膚取血,再切下羽翼的一角。
女孩疼的皺緊眉頭,再看門邊時已不見少年身影。
少年住在一艘破爛的小船裡。
瘸腿男人聽完他的話低聲道:「陶家以妖血做藥引,難怪短短兩月時間就能成為梧州首富。」
「妖血能賣很多錢?」少年問。
瘸腿男人有點哭笑不得:「你最好老老實實地守貨,就當沒看見,否則你有錢也沒命花。」
這天晚上,少年一個人在船艙守貨。
他聽見裡面傳來敲擊聲。
沉默片刻後,少年開啟了箱子。
那妖怪縮在角落,側著臉黑髮遮面。
少年看了會,將包著油紙的幹餅從鐵欄縫隙中遞進去。
他似知道這妖在想什麼,背過身去沒有看。
身後傳來啃食聲,等到聲音聽了一會後少年才重新轉過身去,那妖怪又縮回黑漆漆的角落,被吊起來的雙翼傷痕累累。
少年盯著她說:「油紙不能吃。」
這妖怪過得比他還慘。
瘸腿男人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偶爾會外出不見蹤影,但總是會在夜裡少年去守貨前回來報平安。
「你最近買的餅是不是太多了?不省錢了?」瘸腿男人點著他剩餘的銀子說,「知道你這個年紀很孤獨,需要朋友,但跟妖做朋友可不是一個好的選擇,話說你存那麼多錢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