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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生生死死，我都要與石崇在一起了。

思及此，我起身，一甩蓮袖為石崇舞起《明君歌》，順遂著琴絃波盪，聽石崇念道：&ldo;飛鴻不我願，佇立以屏營。昔為匣中玉，今為糞上英。朝華不足歡，甘與秋糙並。傳語後世人，遠嫁難為情。&rdo;

無巧不成書，我竟真成了現世的王明君。可幸我遇到的石崇是我所愛，可悲至瞭如今，卻仍逃不脫命運捉弄。

我一邊舞，一邊挪到視窗。忽又猶豫，只一時間的膽怯，終究抵不過失去石崇的恐慌，終至了視窗。

記得上一次，便是這般從閣樓上跳下去，入了水池僥倖撿回一條命。這一遭，跳下去卻是為了死……

不知為何，此時此刻，我竟覺得不捨，轉眼望向石崇，不免慘然一笑：&ldo;石郎，我真的也不想要與你分別，那麼…黃泉路上，我等著你。&rdo;

話及此，我翻身越上窗格，縱身一躍時，卻被一個力量阻擋，整個人栽了回去。

我懵然一瞬，轉即望見小糙，佝僂著身子與我道：&ldo;姑娘？不要這樣。&rdo;

我掙開小糙，復被趕來的石崇抱在懷中。鬢間不經意染上他決堤淚水，激越著情緒，每一字都低沉到破音：&ldo;你想要做什麼？你就要這樣離開我嗎？我不要你死，珠兒，我不要……&rdo;

我抬手捉住他胸前衣襟，最後一次深嗅他胸前檀木香：&ldo;那你要我怎麼辦？你被他們抓去後是什麼結果？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我不會和你分開的，你既不想拿我換你的命，我又能怎麼辦？待你離開，我又能去哪裡。你不是要與我在一起，我先去等你不好嗎？&rdo;

話一說出，我心中的委屈也跟著膨脹起來。我與石崇處在一道死局上，不論走哪一步看來都是錯的。唯一的去處，便是一同離開人世。可很顯然，我與石崇都怕極了死。我們從來避免去談論這些，一談便會覺得，自己真的快要死了。

石崇抬手抹掉我的眼淚，聲音驟然沙啞：&ldo;我不要你離開我，但更加不想要你死。珠兒，我不會讓你淪落到孫秀手上，但我也不要你死，我一定要保住你，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rdo;

我不禁冷笑道：&ldo;你能保得住我嗎？你若是離開，讓我一個人怎麼活？&rdo;

石崇默不作聲，似是堅定了信念，卻全然沒有任何辦法。我滿眼絕望地垂下眼，聽見門外腳步聲越發糟亂，看來這金谷園已然毀了。而我心中，仍想著，只消石崇離開我，我便同他一起離開人世。

對我來說，只要他能活著，我便願意為他做一切。可既他不願，我也遂他，與他一同黃泉相見。

&ldo;只要你能活著，其他的，我都不在乎。我以前只想要與你一起，如今我要死了，但珠兒，我要你活著，為了讓你活著，我願意為你做一切。&rdo;

適逢，小糙湊到我身邊，將一塊掛玉遞到我眼前道：&ldo;這是當初老爺給姑娘的掛玉，小糙一直幫姑娘留著。&rdo;

我愣了愣，卻見小糙將其戴在身上，這方時，我才瞧見，小糙是穿著我的衣裳。我一時沒明白怎麼回事，復望向石崇，但見對方與我點頭道：&ldo;總要有人死的，但不能是你，珠兒，我不會讓你死。&rdo;

說話間，小糙走到視窗處，一隻手按住窗格，回眸與我道：&ldo;姑娘和老爺對小糙有恩，這一番，小糙便算是報恩了，姑娘莫要辜負老爺與小糙的心意。&rdo;

話音一落，小糙身子一縱，便從窗格上折了下去。我未及出聲，便被石崇堵住了嘴。依稀聞見他袖間一股攝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