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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說著，將我的一雙手重新握在懷中。那膚澤上的蒼老紋路硌著我手心，我卻不知為何，委屈著哭了起來。

我真心是捨不得姥姥與舅爺啊。

☆、第十二章

越是悲傷，時光越是匆匆，石崇憑藉他那雄厚的家財，很快將整個綠羅村包裹的華麗多姿。大婚之日，整個綠羅村繁弦急管，張燈結彩，我穿著姥姥為我親手fèng制的大紅嫁衣，戴上石崇從洛陽城碧落莊定來的名貴鳳冠，耳肚銜上珍珠耳環，淡妝伊伊，嫁與了石崇。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時，我特意抬眼瞧了瞧對方，驚見他亦用一雙機警敏銳的眼，含著神秘盯向我，嚇得我匆忙縮回目光。

為姥姥舅爺敬了茶後，我便被一旁石崇的丫鬟扶著往婚房處走去。路途倒是不遠，隻身邊丫鬟拖著我，讓我一步子一步子走的極其緩慢。適逢，不免讓我好奇望了那丫鬟一眼，這才瞧見，丫鬟從頭到尾，原來都只有這一個，初見時便覺著她長相清麗可人，眉眼甜甜，櫻唇可人，眼眸流轉間，比我還要有天仙下凡的架勢，只可惜，年紀尚小，團團臉蛋還沒張開：&ldo;你叫什麼名字？&rdo;一時興起，我問她道。

她與我吃驚望了一眼，止住腳步，與我欠了欠身，復挽著我繼續往前走：&ldo;奴婢小糙。&rdo;

我點點頭，頂上鳳冠墜得頭蓋骨生疼：&ldo;好可愛的名字，看石崇走到哪裡都帶著你，定是很喜歡你吧？&rdo;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小糙聽我如此問，臉色一慌，與我搖手道：&ldo;奴婢只是個奴才罷了，姑娘莫要多想。&rdo;

我吸了口氣，逐漸步入角色：&ldo;我沒多想，只是好奇問問罷了，你不要害怕。&rdo;

小糙卻明顯發著抖，攙著我的一隻手驟然冰涼起來：&ldo;老爺已經說過了，從今日起，小糙就是服侍姑娘的人了，姑娘放心，小糙一定好好服侍姑娘。&rdo;

她只喚&l;姑娘&r;，我也沒意識到，她理應喚我&l;夫人&r;之類，只&ldo;嗯&rdo;了一聲，怕再嚇到她，噤聲不語。

不多時，小糙終於將我扶到婚房中。將大紅簾帳與床榻上的碧繡床褥整理好，與我行了個大禮道：&ldo;姑娘還有什麼吩咐？若是沒有的話，小糙便去外頭候著了？&rdo;

我覺著她因我那一句問，如今似是有心避著我。只此刻我腦袋被鳳冠墜得疲累，神智已然不清，想也沒什麼時間與她解釋，便擺擺手，令她出去。

床邊的燈柱之上，紅燭搖曳，風吹過，傳出獵獵聲響。我被這寧靜的氣氛包裹沉溺，卻半絲乏意都沒有。彼一時，我無心去想，眼前的一切都是為了渡劫，我只是在想，我嫁給石崇了，而嫁人之後，我究竟會發生什麼樣的改變呢？

腦中空洞無知多時，屋外的喧鬧聲漸漸隱沒，一絲濃鬱酒香從門fèng中鑽進來，燈影搖曳間，那熟悉的紅衣影子從門外挪入，站在我身前，呼吸聲音明顯，許是喝了太多酒的緣故。

四周寂靜，我垂著目光，見他從身後拿出一柄喜秤，衝著我蓋頭用力一挑，視線當下清晰。

我順著抬眼，見那蓋頭盤旋於空中，倏忽間又墜落而下。石崇一張溫厚俊朗的面孔顯在我眼前，令我心思忽動。

他與我溫然一笑，負手將喜秤放到一旁。轉身坐到我身邊，將我一隻手捧進懷中：&ldo;珠兒，我可以這樣喚你嗎？&rdo;

我想了想，與之點頭，聲音不知為何，遊絲般飄忽：&ldo;既然已經嫁與你了，你自然可以這樣喚我，總不能讓你一直喚我綠珠姑娘。&rdo;

他咧開嘴角，目光裡的濃墨逐漸散化開，溫成一籠燈火光澤：&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