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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只覺沒睡多久,我便又被吵醒,眼前斑駁著幾縷躁動,襯著窗格處透進來的點點白光,我望見兩個華衣身影站在我身前。
一時我還以為自己仍在夢中,揉了揉眼睛便掉頭繼續睡去。彼一時,一碗涼水卻猛地灑在我臉上,驚得我睡意驟散,起身時,分辨著摸了摸額頭上的水澤,抬眼望見襲春與流香,揚著一雙詭異笑容於我眼前。
我愣了愣,因實在餓得無力,聲音也憤怒不起來:&ldo;你們怎麼在這?&rdo;
率先開口的是襲春,與之前在經轉樓和芳華樓見到的可人兒不同,此下眼前,這個襲春的語調聲音令人出奇地厭煩:&ldo;還以為綠珠姑娘能博得老爺多少日的喜歡,沒想到,自己作死,這麼快就失寵了!如今我和流香,是來這裡,幫老爺管教綠珠姑娘一二的。&rdo;
我沒聽明白,只看襲春這副德行,便自然不慡:&ldo;管教我?憑什麼管教我?&rdo;
流香挨在襲春身邊,盈盈一笑道:&ldo;老爺已經發話了,如今你是金谷園的下等侍妾,日後呢!不必再伺候老爺,要伺候那些來金谷園做客的人。&rdo;
我心驟然一亮,冰刀一般劃過胸前:&ldo;什麼?這是什麼意思?&rdo;
襲春道:&ldo;金谷園的下等侍妾,都是要這般的。且老爺向來要面子,你要去伺候那些來做客的人,對你的要求便更高。你個從村子裡來的臭丫頭,想必什麼都不懂,我和流香,這番便是來教你規矩的,從今日起,你便要與我和流香一起學習歌舞,侍奉陪酒的各種規矩。&rdo;
我本能抗拒著,一時對石崇越發恨起來,別過頭去,生硬著道:&ldo;我不學!&rdo;
襲春與流香互望一眼,忽衝上前,將我狠狠地拽下床來,揪著我的頭髮道:&ldo;不學?不學你就等死好了!老爺命人侍酒都是有規矩的,你若是不能讓人喝下酒,便會直接斬了你!你現在已經得不到老爺的寵幸了,還在這裡得意些什麼?&rdo;
我本想說,那便斬了我好了,總歸我現在沒有什麼盼頭了,還不如死了。但轉念,卻又覺得不值,便算是死,我也不要死在這金谷園,成了石崇的刀下亡魂,還是堅持著,想辦法逃出去再說。
我忽乖巧起來,襲春卻越加猖狂,將我從地上拉起,指了指桌前飯菜道:&ldo;把飯吃了,然後就開始跟我們學習跳舞,今天讓你跳一天,看你還敢囂張!&rdo;
我狠狠瞪了眼襲春,卻也無從選擇著走到桌前,看了眼面前的半碗米飯,一塊腐辱,一小碟青菜,對石崇這傢伙的恨,終歸燃到極點。
但因餓了許久的緣故,我還是將飯菜狼吞虎嚥地吃光。隨即被襲春與流香抓到樓下大廳處,開始學習跳舞。
我自清楚,這襲春與流香不過曲意逢迎,見我如今不受寵,便變著法子折磨我。一個別彆扭扭的動作讓我定在那裡好半天,她們兩個則在大廳中隨意轉悠,說盡了風涼話:&ldo;真是今時不同往日啊,看這崇綺樓,你一個人住,便比我們芳華樓還要大一倍,可惜了!說不定過陣子,就要把你從這趕出去,也不知,下一回兒,老爺又從哪裡找來一個小妖精,哎!可惜了這些畫,還有那院子裡的雪蓮,聽說都是從綠羅村挪來的!&rdo;
流香跟在襲春身邊,緊接著道:&ldo;那可不是啊!想當初翾風不也是一個人佔著一個碧幽樓,如今不受寵,還是一個人待在那,我估摸著,待老爺日後忘了她,也不在乎這個崇綺樓了,倒是讓她撿了個大便宜!&rdo;
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心想若是真到了那時,我哪裡還由得你們這樣折磨,早翻牆逃離金谷園了。可悲的應是那翾風,明明都已被石崇拋棄,傷心到了半瘋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