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廝殺(第1/3 頁)
沈曼的話語猶如一顆定心丸,撫平了秦恪和秦琬心中的不安,未等父女倆再說什麼,沈曼已望向七月和程方,正色道:“你們看著這幾個婆子去廚房,讓她們多燒些滾水,燒得越多越好。”
兩位忠僕二話不說,一個從牆腳拿了弓箭,一個利索地拎起不知是誰帶來的重刀,將那些嚇得腿腳發軟的婆子給提了起來,威逼利誘加推搡,將這些賃來的婆子們給弄進了廚房,戰戰兢兢燒起開水來。
一時間,正屋就剩下代王一家三口。
趙肅立於不算寬敞的庭院之中,見十幾個兄弟無不手持長槍,神色或惶恐,或興奮,或肅然。他不過略做衡量,心中就有了打算,一一點名道:“李三,王田,你們兩個去南邊守著;劉七,宋六,你們兩個去北邊守著;曾五,仇八,周大,你們三個去西邊。記住,別先記著上弓箭,夜裡這東西不好使,若看見有不長眼的敢翻牆,直接將他們的手給扎個對穿!”
危難之時,各人的本事就顯現出來了——曾、仇、週三人,皆是北衙軍的老兵油子,戍過邊防,上過戰場,聽見自個兒被安排去守後院,也就是不以為然地撇撇嘴,扛著大刀,拎著長槍,揹著弓弩就上路了。至於李、王、劉、宋四人,那可就真是一步一回頭,若非院子太小,南北兩邊的守衛者一扭頭就能看到庭院的動靜,他們估計能自己將自己給嚇死。
秦琬一直伸長了脖子,留神看庭院的動靜,見好幾個兵士畏首畏尾,忍不住問:“阿孃,咱們有多少錢?”
“不夠。”沈曼搖了搖頭,無奈道,“咱們身上的錢,不足以讓這些兵士拼命。”更何況,她還有句話沒說出來。
若是在京城裡,什麼事情都好辦,但在這種地方……十年八載的,除了趙肅外,還有誰能保持著銳氣?若是趙肅沒辦法壓服這些人,眼見情況不妙,這些兵士扔了武器做逃兵也是極有可能的。家人固然重要,自己的性命也十分要緊,可不就是這個理兒?
她出身將門,自然知曉這些底層的兵士基本上都是吃喝嫖賭五毒俱全,若沒好彩頭,關鍵時便使不上力的。偏偏他們一家是被流放至此,能夠吃飽穿暖,待遇不差,已經是劉寬奉上的職田收入,還有京城中譙縣公府時不時補貼的功勞了。尋常激勵兵士的手法如賞銀許官之類的,他們還……
還不等沈曼的話音落下,一聲淒厲的哀嚎傳來,秦琬下意識抖了一下。
下一刻,就聽見趙肅豪邁的聲音響起:“今日殺賊,按人頭計算,一個十貫!兄弟們,待我們殺盡這些賊人,我趙九郎就請大家去十里香喝個三天三夜,不醉不歸!”
此言一出,兵士們群情激奮,就差沒嗷嗷叫,秦琬卻擦了擦眼睛,直愣愣地看著趙肅長槍使得利落,破天荒有些結結巴巴:“趙,趙九郎,哪來的那麼多錢?”
“不管有沒有,先過這關再說。”眼見趙肅想到了她沒想到的事情,沈曼的神色便有些複雜,口氣淡淡地說,“等過了今夜,劉寬知曉這個訊息後,定會……”
說到這裡,她終於回過神來,倒抽一口冷氣:“今日裴熙到來,按照慣例,劉寬少不得宴請他一番。彭澤統共也沒多少官吏,一起給新上官接風洗塵實屬正常,若是他們喝個酩酊大醉,縱我們派去的人能喊開城門,也沒個能主事的人……”這是有人想一箭雙鵰,連代王加裴熙一鍋端了啊!就是不知道,劉寬那位“好”恩師鄧疆,有沒有參與進來?
以沈曼的定力,尚且覺得這事棘手,何況很少沾事的秦恪?這位皇長子殿下渾身冷汗涔涔,第一次感謝自己的突發奇想——若自己不自暴自棄,想著宴請這些兵士酬謝一番,也算對一直以來的冷淡表示歉疚,就將他們一道喊了過來,而不是任由他們如往日一般輪流分班值夜,估計他們一家早就被人偷偷摸上來,無聲無息地抹了脖子,到閻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