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驚嚇(第1/2 頁)
余月亭低頭看看自己,即便是著了男裝,頂多也就像個文弱書生,哪裡提得動槍、耍得動刀呢?
不過是憑著父親的手書,一時半會兒也沒人敢來質問身份,權且先糊弄著吧,混過一時算一時。
她正在愣神之際,忽而一陣地動天搖,腳下的土地震顫幾下,一個高大的黑影從密林另一頭竄出來,邁開四蹄,高聲嚎叫著直衝余月亭而來!
衝到近前,方才看清這是一頭彎角巨頭的灰色大水牛,背上纏了足有手腕粗細的麻繩,已然被它給掙斷了,隨意地搭在它高聳的脊背上。
也不知道這一向性情溫順的水牛,今日這是受了什麼刺激,赤著銅鈴大小的一雙眼睛,仰著脖子“哞”地就撒腿衝過來!
余月亭心咚咚狂跳,頓時兩腳發軟,立時想跑,無奈腳下卻生了根似的,動也動不得,最後一攤爛泥一樣癱軟在地。
眼見水牛就要踏上來,余月亭閉上眼睛,緊緊攥緊衣角,手心滿是冷汗。
忽而後衣領一緊,一股力量將自己扯起來,她動也不敢動,直聽得耳邊一陣嚎叫,陣陣牛蹄聲從耳畔穿過。
直到那聲音越來越遠,余月亭才緩緩睜開眼睛。
顧雲安氣定神閒地遞過來一方手絹,一臉鄙夷,“沒想到傳聞中曾射殺猛虎的餘家二郎遇見水牛居然嚇得癱倒在地,嘖嘖嘖,真是開了眼了……”
余月亭輕輕撫額,果然是汗如雨下,余月亭顫著手接過顧雲安手中的錦帕,一下一下慢慢拭去額上冷汗,不忘橫了他一眼,心想這顧雲安生得面如冠玉,怎麼卻長了張不饒人的嘴。
她定定心神,爬起身來,決心與他犟到底,“要不是你多管閒事,方才我早就將那水牛生擒了。”
顧雲安笑出聲來,怎麼會有嘴這麼硬的人?
他看了看傳聞中氣宇軒昂而矮自己一個頭的餘二郎,挑了挑眉,“腿都軟了,還敢手無寸鐵生擒水牛?”
他上下掃了余月亭一眼,雖眉目間有幾分英氣,分明一個俊朗少年。但細細打量身形,蜂腰削背、指如蔥根,哪裡像是拿刀使棒的?
余月亭見他滿臉鄙夷地打量自己,沒好氣地說道,“我哪裡癱倒在地,那是我的戰術,你不懂。”
顧雲安雙手背在身後,低頭看著她,滿眼戲謔,“小郎君英姿颯爽。只是不知這是什麼戰術,癱倒在地難道是打算——吹牛?”
余月亭容不得嘴上吃虧,正要回擊他。
身後又響起一身“哞——”,余月亭一個激靈,躲到顧雲安身後。
一個老農牽著方才那頭髮狂的水牛走過來,水牛顯然被安撫下來,安靜地站在老農身旁。
顧雲安轉頭看了看縮在自己身後、緊緊攥住自己衣角的余月亭,伸手點點她的肩膀,低聲道,“小郎君,現下我不多管閒事了,你與這水牛一決高下罷。”
余月亭扭頭望天,一副沒聽見的樣子。心中總覺得他這話哪裡怪怪的,卻說不上來。
“真是對不住,衝撞了兩位小郎。”
老農約摸七十來歲,面色黝黑,兩鬢斑白,神情有些惶恐,眼前二人身著華裳,風度不凡,一看便知是富貴人家的公子,自己這回算招了禍了。
老農忙叉手向二人鞠躬告罪,神色慌張,嘴裡不住地道歉。
顧雲安忙上前將老農扶起來,溫和地說道,“無事,老人家,我二人不曾受傷。”
“讓二位貴人受驚了,真是罪過!”老農說著又彎下腰告罪。
顧雲安伸手扶住他,“老人家如此,便是折煞我二人了,我二人可不是貴人,可當不起您如此大禮。”
老農被他止住,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手裡盤弄著鞭子。
顧雲安看了看余月亭,笑著對老農柔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