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行酒令(第2/2 頁)
那姓張的小郎君,想了想,答道,“春風拂岸裁細柳。”
崔都知笑笑指向溫衍,溫衍答道,“春日消盡漫山雪。”
崔都知忽而指向左首一個衣冠錦帶的微胖中年男子,男子顯然沒想到會指向自己,不加考慮,脫口而出,“春宵一刻值千金!”
“哈哈哈——!”
眾人鬨堂大笑,崔都知笑著搖了搖頭,“趙郎,此春非彼春,這春宵可不止是三月桃花開的時節才有啊。”
說罷啪嚓”一聲,一根竹籌丟過去。
余月亭拎著酒壺上前,男子自認倒黴地張開嘴,余月亭不大懂規矩,倒酒入喉,卻手下卻失了輕重,一氣給他灌了半壺下去,嗆得他眼淚直流。
男子臉色漲紅,有些惱怒地瞪著余月亭。
崔都知悠悠笑笑,打了個圓場,“這半壺春酒便算給趙郎君今夜春宵助助興罷。”
這話她說得倒是坦蕩,半點不見害臊。
男子的怒氣被她這話消解殆盡,在眾人的起鬨聲中大聲笑一聲,“我這老夫老妻了,還要什麼春宵來。”說罷堂內又是鬨笑。
眾人吁了一聲,男子擺擺手,告饒道,“得了得了,各位兄弟莫要排揎我啦。”
崔都知又舉起令旗,席間又是一陣歡聲笑語。
余月亭捧著籌子看了幾輪,心覺妙趣橫生。不禁佩服起這崔都知來,來逛妓館大都是自恃才高的文士,名妓們無論是宣令、指斥還是判罰,都必須說得又敏捷又巧妙又風趣,言辭雅馴有理有據。
兼之什麼脾性、什麼地位的人都有,要周旋其中,要顧忌各人身份臉色,又要使在同一席中的各色人等都玩得盡興,實在不是件容易的事。
如今方才明白為何她姿色不算出眾,卻能穩坐都知之位,看來也是個八面玲瓏之人。
余月亭不禁有些佩服,再好的皮相多看幾眼也就膩了,這滿腹文采周身風華若卻是恆久的。
懷著這個念頭再看那崔都知,只覺她面容清秀,別有一番韻味。
又結束一輪之後,崔都知將酒令官換與溫衍當,對余月亭說道,“想必小郎君也知曉規矩了,便入席來一同玩一輪吧,不必拘束緊張,不過是圖個開心而已。”
余月亭入席,只聽得崔都知嬌聲說道,“便來個難些的吧,諸位選個字,拆開需為兩個相同的字,所說東西顏色也需一致。”
眾人凝眉細想,半日想不出一個,顧雲安開了口,“我先來吧,給諸位打個樣。”
“林字拆開兩個木,一木是松,一木是柏,松柏同是翠色豔。”
“好!”眾人鼓掌叫好,直嘆他酒令行得好。
崔都知讚許地點點頭,手中小纛依次向下指。
又有人開口,“呂字拆開兩個口,一口是水,一口是酒,水酒本是空無色。”
“出字拆開兩座山,一山有錫,一山有鉛,錫鉛同是烏黑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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