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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那麼想著,面上倒也沒晾著從安,他稍稍抬眼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的小侍。
那小侍立刻上前一步,接過了那方鎏金錢刻紋銀盒。
只聽陳順道:「顧大小姐這是什麼時候……成了顧家當家人了吶?」
陳順心裡對於顧和以這次前來的目的心知肚明,不過卻沒有半點想要提起的意思,開口問的事情看似無關緊要。
顧和以內裡又不只是個深居閨閣的十七歲少女,自是聽出了陳大人口中的深意,只故作不懂,「陳大人說笑了,這京城之中關於我顧家的流言甚廣,大人耳聰目明又怎會不知?自打和以父親與叔父去世那一刻起,和以不就已經是顧家的當家人了麼?」
「這當家人,可不是顧大小姐自己輕飄飄一句話就能成了的,怎麼著也得是能撐得起事兒來,你說呢?」陳順微微揚著嘴角,眉目之間依然是那溫潤柔和的模樣。
只是這話說得實在是太白了。
而且是故意說得這麼白的,明擺著是要下了顧和以的臉面。
就連從安一個文墨不通的十九歲婢女都能聽出這話裡面的不善來,不由得緊張地瞥了一眼自家小姐。
顧和以不動聲色地斂了斂眉,九叔說得對啊,這陳大人還真不是個好相與的主。果然不能被這副溫溫潤潤的模樣給矇騙了,太監的陰陽怪氣他也真是一點兒不差啊。
「呵呵,陳大人說的在理。」她臉上繃著勁兒,儘量讓自己的笑容看起來正常一些,「那和以便開門見山地說了,我父親與叔父葬身海難對顧家影響頗大,但和以如今已經尋了可以繼續出海貿易的法子,望大內的香料供應還能由我顧家著手,所以特此拜訪陳大人。」
陳順押了口茶,也不看她,「明年年初的香料,怕是供應不上了吧。」
他語氣放的淡,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大人多心了,和以早已與家中管家商議了此事,絕不會誤了事的,還請大人放心。」
顧和以嘴上這麼說著,語氣也是信誓旦旦,可心裡邊早就打上鼓了。這陳大人明顯就是完全騙不過去的主啊,可能是因為在後宮那種吃人的地方待過不少年,所以心思通透的跟明鏡兒似的,恐怕她還沒開口呢,這陳大人就已經知道她是怎麼想的了。
好在這回陳順並沒有把話挑得太明瞭,只是輕輕地「噢」了一聲,還點了點頭,語氣上也看不出來到底是信還是沒信。
之後就直接沒有迴音兒了,顧和以坐在這圈椅上,怎麼看都有些尷尬。
只是她知道這時候也不能亂了手腳,表現出來自己的慌亂來,於是深深吸了口氣,緩緩吐出,抬手自己也押了口茶。
陳順又淺飲了一小口,一盞茶已經快見了低。
他將茶盞撂在了那漆木桌上,起了身,「行了,情況本官都瞭解了,至於接下來這香料供應是否繼續,就等著本官的話吧。」
顧和以聽了這話,心裡一緊,她當然知道這不是什麼好話,這種話就跟面試時候告訴你回去等訊息吧似的,八成是已經沒戲了,「陳大人,這……」
「顧大小姐,請吧?」
陳順已經站在廳中,稍稍回了下頭,臉上依然帶著三分溫潤的笑意,好看且討喜。
但顧和以這怎麼也歡喜不起來啊。
目送著府中的小廝送走了這位顧大小姐,陳順一甩袖,雙眸眯了一下。
顧家兄弟葬身海難,下半年定是沒有新的香料入到他們顧家庫中,就算年初真的能將大內所需的香料供應上,恐怕也是上半年庫中剩下的,又或者是從別家高價購入的。
雖然差別可能不會太大,但這京中做香料貿易的又不止顧家這一家,顧家供應不上,他還有別的選擇,何必冒這風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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