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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櫃道:「農田確實越來越肥沃,絹布錦緞的產量也與日俱增,只是這兩年我朝過於親漢,忽略了與周邊部族小國的往來,而這玉石大多產於西北一帶,為龜茲、党項等羯狄把持。」
謝嫵姜恍然點頭:「如此說來,是我們誤會你了。」
「小人不敢。」
謝嫵姜笑道:「雖是如此,但我日前曾聽人說起,你從西部而來的一胡商手中得到了一套頭面,甚是精巧。不知可否拿來讓我們姊妹一觀?」
「這……」掌櫃一臉為難。
謝雲姜大怒,疾言厲色道:「糊塗東西,有好東西還不拿出來?我們姊妹還會貪了你不成?」
那掌櫃的也不知有什麼隱衷,一籌莫展的模樣,卻不敢過於得罪她們,只得喚了夥計下去拿來。
那是一個黑底紅漆邊的匣子,用上好的黑檀木鑄就,精心雕刻著海棠花邊紋。且不說內裡東西如何,光是這匣子便價值連城。
謝雲姜果然緩了神色,揮手道:「還不開啟?」
掌櫃應著「唯唯」,回頭讓夥計開啟。
這是一整套頭面,內有三把雕花玉梳蓖,雀頭垂珠釵、點翠垂珠簪各一對,金鑲玉步搖一對和絹花華勝若干。
分開看,每樣都不算出眾,但若是放在一起看,恍若渾然天成,無論是做工還是花樣,都是增一分嫌多,減一分嫌少。
「這才像個樣子。」謝雲姜道,「還不快給長姊包起來。」
謝嫵姜卻謙讓道:「前些日子母親已經給了大娘一套,這一套便給三妹妹吧。」回頭對那掌櫃說,眼神凝注,語氣放得格外緩慢,「我知道你想奇貨可居,但凡事要適可而止,不可過於貪了。包起來,用最好的油絹灑金紙,討個好彩頭,也省得這天又下雨。」
掌櫃聽她這麼說,垂首再不敢露出什麼為難的神色了,忙叫夥計包了。秋姜卻看得真切。謝嫵姜又挑了一支點翠梅花簪、三枚燒藍花鈿和一朵丹色素綾花華勝,謝雲姜則要了一套雲雷紋赤金臂釧。掌櫃也叫夥計一一包了起來,裹上灑金油絹紙。
這時,謝雲姜忽然捂住肚子,聲稱身體不適,謝嫵姜便和掌櫃的說了借他後面廂房一用,二人相攜著過了一扇屏風。
二人動作這樣快,秋姜無聲地笑了笑。
孫桃奇異道:「娘子笑什麼呢?」
秋姜往那二人離去的方向一望,確定二人去遠,方低聲道:「我笑這齣戲不快不慢,時間把握地剛剛好。」抬頭對那掌櫃笑道,「周叟且說,是不是這個理?」
掌櫃的兩邊都不能得罪,真的是有口難言。
秋姜道:「我不為難你,但一會兒若是有貴人怪罪,你可要自己承擔後果。」
孫桃聽不懂:「娘子你說什麼呢?」
掌櫃終於難以維持,「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不住磕頭:「貴人饒命,小的也是受人脅迫,逼不得已。這套頭面一早便被人定下了,小的實在想不到大娘子和五娘子也要。」
「有一件事你說岔了,現在不是她們要,是『我要』呢。」秋姜道,「你這般惶恐,恐怕這位貴人身份不凡吧?」
掌櫃的不言。
秋姜又道:「你若據實相告,我自有法子保你平安,也叫那位貴人不得遷怒於你。你若是依然如此愚鈍——」她臉上綻出了冷淡的微笑,「我想,你作死的不僅僅是你自己。戶檢在即,不知你家的田地會被評為幾級?我與趙縣長倒是有幾分交情,許能幫你問問。」
掌櫃伏地道:「是河南王愛媛、彭城縣主邸下!」
乍然又聽得這個名字,秋姜略微一怔,隨即想起那日上元佳節的若干趣事,心中頗為玩味。
她心裡也道,謝雲姜素來霸道,剛才看到那麼好的東西,居然直言要給謝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