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皮囊(第1/2 頁)
冬天的黑夜來得很早,窗簾一拉一合間,窗外就猝不及防變成了一片漆黑。
傅英朗從桌上端來一個托盤,把裡面放著的輸液瓶掛在輸液架上,用碘伏輕輕擦拭著俞菲凡的手臂。
俞菲凡被約束帶固定在床架上動彈不得,眼角眉梢的戒備如短刀出鞘,死死盯著他:“你要幹什麼?”
傅英朗溫和地笑了笑:“別緊張,這是葡萄糖,給你補充點體力而已。這幾天為了江警官的事你一定吃不好睡不好吧,這樣下去身體怎麼吃得消呢?我可不想我的寶貝女兒有事。”
俞菲凡緊緊攥著拳,指甲幾乎要陷進手心裡:“我不是你女兒。”
傅英朗熟練地將針頭扎進了她的靜脈,並沒有慍怒:“不管你承不承認,你身體裡都有著跟我一樣的血。”
冰冷的液體順著血管流遍全身,俞菲凡別過頭去:“別說這種噁心的話,我不會認你的。”
傅英朗不緊不慢地說:“你這樣爸爸會傷心的,知不知道你第一回來找我時,我心裡有多激動。你姥姥把你藏到那麼偏僻的地方,我辛辛苦苦找了二十多年,沒想到你竟然回了M市,還自己找上門來了,你說我們父女之間是不是還挺心有靈犀的?”
俞菲凡冷笑一聲,沒再理會他。
傅英朗力道輕柔地撫摸著她的額頭,語調溫潤:“爸爸做的一切都是為你好,從我知道你是我女兒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關注著你的一舉一動,默默保護著你。”
“還有那支錄音筆,也是我故意藏在翟修辦公室裡的,為的就是替你和江警官找到證據,將他繩之以法。”
若不是俞菲凡知道他就是幕後那個十惡不赦的靈術師,說不定真的會被他這番父女情深的言論所感動。
然而此刻,她對他這些歪理邪說不屑一顧,只當是個屁。
傅英朗對她的態度並不在意,繼續慢悠悠說道:“不管是聞鴻煊還是翟家,都是因為他們都幹了喪盡天良的事,我才給他們一點教訓的。對壞人下手,我這樣做有什麼不對嗎?”
聽著他這套顛倒黑白的理論,俞菲凡怒極反笑,掀起眼皮質問道:“那金姐一家是壞人嗎?嚴為一家是壞人嗎?被你用邪術修煉成怨靈的那些女人呢,她們也是壞人嗎?”
她狠狠地瞪著傅英朗,聲音顫抖:“別把自己說得那麼偉大,你跟聞鴻煊、翟家沒有任何區別,不,殘害了那麼多條生命,你比他們更自私,更禽獸!”
傅英朗直起身子,眯著眼居高臨下打量著她,彷彿在看……砧板上一條待宰的魚。
他強迫自己把怒氣壓下去,好半天才勾了勾嘴角:“看來葡萄糖起效了呢,都有力氣罵人了。”
門突然被敲響,俞菲凡警惕地看著他朝門口走去,擰開了門把手。
門外站著的正是那個用麻醉劑把她迷暈黑衣服的女人,她遠遠朝俞菲凡的方向瞥了一眼,低聲對傅英朗說道:“老闆,我剛去核實過,工廠和酒莊的圖騰也被封印起來了。”
傅英朗聽完,鐵青著臉一言不發地走到俞菲凡跟前,猛地一把揪住她的頭髮將她的腦袋向後扯,怒喝道:“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都不理解我?為什麼我最親近的人永遠要跟我反著來?”
俞菲凡疼得齜牙咧嘴卻無法動彈,只能用通紅的雙眼死死盯著他:“雖然披著沈知行的皮囊,平日裡裝出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但你骨子裡的暴戾果然還是很難藏得住吧?”
傅英朗神情一滯,隨即很快冷靜下來,換回一副溫和慈祥的模樣。
他鬆開手,輕撫著俞菲凡的頭髮,溫聲道:“對不起啊,女兒,爸爸是不是嚇到你了?”
俞菲凡被他的反覆無常折磨得心力憔悴,有氣無力地問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