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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穿用度亦遠勝於自己，怕是未曾飲過這般枯澀、粗淡的廬山雲霧罷。

第20章 起&iddot;其十六

蕭月白由一內侍扶著，雖可與之借力，但因雙足須得全數點地才能行走的緣故，遠不如被顏珣抱著舒服，他每行一步，都會牽動傷處，以致於雙足不住地發起疼來，這疼痛蔓遍四肢百骸，劇烈地撞擊著神經末梢，幾近鑽心，他面上卻不露半分，連腳步都未有些許停頓。

他的臥房距顏珣的臥房算不得遠，只短短的一段路，但待他安穩地坐在軟榻之上時，他的額角、後背卻已然生了濕意。

他擺了擺手令內侍退下，拭去額角的薄汗，便舒展四肢，躺在軟榻上假寐。

昨日，他抱著顏珣睡了一夜，由於怕驚擾了顏珣好眠，全然不敢有所動作，睡姿甚是端正，連翻身也無，因而一醒來，他便覺得一身骨、肉酸軟難當。

現下他已生睏倦，卻因心中思緒翻騰，縱然躺在舒適的軟榻之上都全無睡意。

突地，窗欞一動，頃刻後，便有一人立在了蕭月白軟榻之前，這人做內侍打扮，一身半新不舊的藍灰色衣衫。

蕭月白聽得動靜，兀自闔著雙眼，躺在軟榻之上，只低低地喚了一聲：&ldo;子昭。&rdo;

來人正是陸子昭，陸子昭見蕭月白麵色蒼白，急聲道：&ldo;公子，你的面色為何這樣差？可是尚未上過藥麼？屬下昨夜送去的……&rdo;

&ldo;昨日那藥我已丟了。&rdo;蕭月白打斷道，&ldo;子昭，你糊塗了，我昨日若是上了藥，倘若今日被人發現了去該作何解釋？為求萬全，我自然上不得藥。不過方才殿下已為我上過藥了，你無須憂心。&rdo;

&ldo;公子無事便好。&rdo;陸子昭又附到蕭月白身旁耳語了一番。

蕭月白聽罷，略一挑眉，吩咐了幾句，便道：&ldo;你且去罷。&rdo;

話音尚未落地，窗欞又是一動，陸子昭轉瞬間消失無蹤了。

蕭月白略略抬了抬眼，盯著灑在地上層層疊疊的斑駁光圈，一雙桃花眼中霎時流光溢彩，微翹的眼尾更是挾著一抹熠熠光輝，好似能將這房間的每一處都照得透亮。

恰是這時，顏珣叩門道：&ldo;先生，我能進去麼？&rdo;

&ldo;進來罷。&rdo;蕭月白應了一聲，立刻回過首，向著門縫處望去，眨眼的功夫，那門縫便大開了，他不禁勾唇笑了，同時以視線將顏珣攏了個結結實實。

甫一踏進門裡頭，顏珣乍然與蕭月白四目相接，蕭月白眼尾的那抹光輝便直直地扎進了他眼中，逼得他的呼吸莫名地一滯。

須臾之後，他定了定神，見蕭月白麵有倦色，怯生生地道：&ldo;我可是打攪先生歇息了？&rdo;

蕭月白搖了搖首，問道：&ldo;三殿下回去了麼？&rdo;

&ldo;嗯。&rdo;顏珣走近了些，凝視著蕭月白的眉眼，敘述道，&ldo;他道他篤信下毒之人不是我，我假若有所求，他亦會幫我。&rdo;

由顏珣適才的反應與其眼前的神情推測，顏珣與顏玘之間應是生過間隙，顏玘之言定然不為顏珣所信。

蕭月白思索間，又聽得顏珣道：&ldo;我假裝因被誣陷一事受了驚，還故意灑了茶水與他看。&rdo;

聞言，蕭月白陡地坐起身來，眉間盡蹙，扣住顏珣的一雙手細細看了。

顏珣一時不知蕭月白是何意圖，任由其抓著手，一動不動。

蕭月白見顏珣手上肌膚完好，無丁點燙傷，才舒了口氣道：&ldo;殿下，你要做戲與三殿下看雖可，只切記勿要傷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