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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滿臉壞笑著說:「那倒不用,我昨天在團山子那片老林裡見到一個非常大的蜂窩,你跟我去把蜂窩捅了,咱們弄點蜂蜜沖水喝,還可以用蜂蜜跟燕子她爹換兔子肉吃。」 燕子是個姑娘的名字,她爹是村裡有名的老獵人,我和胖子都住在她家裡的知青點。他們父女兩個經常進山打獵,時不時地請我們吃野味,我們一直覺得總吃人家的好東西有點過意不去,但是我們實在太窮,沒什麼東西可以用來還請燕子父女。 於是我們就決定弄些蜂蜜回來送給燕子。倆人都是急脾氣,說幹就幹。以前在城裡我和胖子都是全軍區出了名的淘氣大王,捅個蜂窩不算什麼,比這厲害十倍的勾當也是經常耍的。 我怕迷路就找燕子借了她的獵犬,這是條半大的小狗,它是燕子自己養起來的。燕子給小狗起了個名字叫栗子黃,還一直沒捨得帶它出去打獵,見我們要去團山子玩,就把狗借給了我們。 團山子離我們村的直線距離不算遠,但是由於沒有路,翻山越嶺走了半日才到。這片林子極大,村裡的人曾警告過我們不要進去,說裡面有人熊出沒。我們見過村中有個只有半邊臉的男人,小時候就在這裡遇到了人熊,好在燕子她爹及時趕到,開槍驚走了人熊,把他救了下來。但是臉還是被人熊舔了一口,人熊的舌頭上全是倒生的肉刺,一舔就舔掉了一大片肉。他的左臉沒有眼睛耳朵,鼻子和嘴也是歪的,都四十多歲了,還討不到老婆,村裡的老人們說起他的事,都要流眼淚的。 我們雖然膽大,也不敢貿然進入原始森林,胖子所說的那個蜂巢是他跟村裡人去採松籽油時,在森林邊緣發現的,就在林子外邊靠近一條小溪的大樹上。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這蜂窩太大了,比我們以前捅過的那些加起來還要大,從遠處看,就像是樹上掛了一頭沒有四肢的小牛犢子,裡面黑壓壓的巨大蜇蜂飛來飛去,嗡嗡聲震耳欲聾。 我說小胖你他媽的就坑我吧,這是蜂窩嗎?這簡直就是一大顆馬蜂原子彈啊,這要捅炸了還得了?胖子說沒錯,要是普通的蜂窩還用得著找你嗎?我自己就順手解決了,怎麼樣,你還敢不敢幹? 我說這算什麼,我們的隊伍是不可戰勝的,連美帝國主義的飛機坦克咱都不怕,能怕幾隻小蜜蜂?全是他奶奶的紙老虎,幹他孃的,今天咱們吃定蜂蜜了。 話雖如此說,卻不能蠻幹,稍有失誤就會被馬蜂活活蜇死,這種蜂如此巨大,肯定是有毒的,不用多,挨這麼一兩下就完了。剛好旁邊有條小河,這就叫天助我也。我先拿出一塊餅子掰了兩塊,餵栗子黃吃了,讓它遠遠地跑開。然後各自把帶來的軍大衣穿上,戴了狗皮 帽子紮了圍脖,戴上手套,帽子前面遮了一塊找女知青借的透明紗巾,檢查全身都沒有半點露出皮肉的地方之後,讓胖子找了兩棵空心的葦子,一人一棵,準備等會兒跳到河裡躲避蜂群攻擊時用來呼吸。 準備停當之後,我們像兩隻臃腫的狗熊一樣,一步三晃地來到樹下,我手拿一團冬籽糙和火柴蓄勢待發,胖子拿個長長的杆子數著:「一,二,三。」數到三就用長杆猛捅蜂巢和樹幹連線的部分,沒捅到四五下,巨大的蜂窩叭嗒一下落到樹下,裡面的無數大馬蜂立刻就炸了營一樣飛出來,在天空中形成一大片黑霧,嗡嗡嗡地籠罩在我們頭頂。 我事先準備得比較充分,不管蜂群的攻擊,用火柴點著了冬籽糙,放在蜂窩的上風口,從裡面飛出來的巨蜂被煙一燻就喪失了方向感,到處亂飛,我和胖子又用泥土在燃燒的枯糙周圍堆了一道防火牆,以防形成燒山大火。 此時那些沒被煙燻到的馬蜂已經認清了目標,紛紛撲向我們。我感覺頭上就像下冰雹一樣啪啪啪地亂響,不敢再作停留,急忙和胖子奔向旁邊的小溪。那溪水不深,不到一米的樣子,我們一個猛子扎到了底,身上的馬蜂都被溪水沖走,我一手按住頭上的狗皮帽子防止被水流沖走,另一隻手取出葦子呼吸。 過了許久才露出頭來,發現蜂群不是被水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