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第1/2 頁)
專心畫畫的時候感覺不到餓,倒也不覺得有什麼,時間久了卻還是影響健康,低血糖一半是天生,另一半和他不規律飲食也脫不了幹係。
太久不吃早飯,居然還有些不習慣了。他坐在位置上,咬下一小口水煮蛋,默默地想以後得找個人幫他買早飯,自己去食堂排隊實在有些難熬,前後左右都是談笑風生的同齡人,陌生又怪異。
可惜這裡他誰也不認識,更遑論拜託人家幫他跑腿——除了江聲,他認識,也不好意思說。
江聲全然不知道自己被人惦記上了,還苦惱於怎麼和他的新同桌開口,告訴他早自習前不能把飯帶進教室吃。
不過檢查得也沒有這麼嚴格,老劉不會管,語文老師也還沒來……江聲默默想著,眼睜睜看見象徵紀律規矩責任心的小天使被小惡魔推到一邊——一個水煮蛋而已,陳裡予難得自己好好吃頓熱飯,他還能說什麼呢,大不了老師來了就說是自己吃不下硬塞給人家的,挨頓罵而已,無所謂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幾天的陳裡予「乖」了很多,儘管最後幾節自習課,甚至晚自習,還是會去畫室畫點兒自己的東西,還把畫具一點一點鋪滿了廢置的桌子,逐漸將那間畫室改造成了他倆的「小天地」——至於為什麼是他倆,陳裡予好歹還給他留了一個空位,讓他有地方寫作業看書。
但除此之外,從晨讀午休到一日三餐——兩餐——他都安分得很,規規矩矩地按照學校作息來,也從來不當著別人的面玩手機,最多問江聲借張草稿紙塗塗畫畫,也是安靜的,不給人添麻煩。
中飯和晚飯和他一起去食堂吃,偶爾一兩次沉迷畫畫不肯挪窩,也會在盒飯徹底涼透前動筷子,不讓他催到第三遍。
第一次見面時候那種突兀的格格不入的感覺在慢慢褪去,有時候他終於能感覺到陳裡予是個真實的活著的人,看得見摸得著,不會在某一秒消失離去,眼神也不會越過自己,望向空茫的遠方。
是好事,江聲把語文課本放到陳裡予桌上,順手替他收拾了剝在塑膠袋裡的蛋殼,心想,挺好的,乖乖吃水煮蛋的模樣,不是很可愛嘛。
可惜陳裡予還是沒乖過第三天——聽了滿滿當當的三天課,天書似的灌耳朵,他還是受不了。
何況前一晚做了噩夢,醒醒睡睡地直到凌晨,天蒙亮的時候他洗了個澡,水冷了些,吹風有有點兒感冒……這些倒是沒告訴江聲,他只說自己不想聽了,問對方下午是什麼課,他能不能趁上午最後一節自習先去畫室。
「行啊,我陪你去,下午語文英語,老師問了我替你說一聲,沒事兒,」江聲倒是沒追問,埋頭寫最後一道數學題,頭也不抬道,「你開心是最重要的。」
抱我
第7章 魔怔
畫室不朝陽,只有正午前後那麼短暫的一兩個小時裡能照進陽光,鋪落在那一方角落裡。
江聲坐在陽光與陰影交界的地方——陳裡予騰給他的一張空桌,黃色木質的桌面刷了一層薄薄的漆,不勻,還能看出上漆時候厚薄絲縷的板刷痕跡,夾雜著長條狀的氣泡,在水似的陽光下閃閃發光,像是以次充好的碎金。
他就這麼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裡,支著下巴,胳膊肘墊在桌面一層碎金上,看起來放鬆又舒適,低頭看一本攤開的書。
起初陳裡予以為那是課本,或者什麼別的資料,看了片刻才發現那是本不薄不厚的小說,封面花裡胡哨,被他用幾根手指隨意地壓下去,看不清書名。
他放下畫筆,拿過手機看了眼時間——臨近午飯,他才上完第一層顏料,不聲不響地坐了一節課,江聲居然也不吵他,坐在那裡像個隱形人,或者一幅畫。
其實也不錯,他不著邊際地想,如果江聲是一幅畫,能被他收進包裹裡,隨身攜帶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