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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堅手上沾過不少血，以方行對他的瞭解，他不會假裝聖人。那麼就是真慈悲了?方行絕不接受這個想法，冷笑一聲：&ldo;你就是色令智昏!&rdo;

他完全忘記了他和陳堅原本在爭論什麼，只是逮著那個破綻，不顧一切地宣洩著扭曲的愛，和深深的嫉妒。

他罵楊州不要臉，故意色誘，罵陳堅不辨是非，遲早會壞了計劃。

陳堅心裡燒著一團火，那個名為救命之恩的蓋子，已經快要罩不住了。他知道方行討厭楊州，但沒想到他居然會提出那樣的建議，會說出這樣的話。

陳堅猛地站起來，椅子翻到在地，發出&ldo;咚&rdo;的一聲，猶如石破天驚。

方行話音卡在喉嚨裡，下意識地捏緊了拳頭。

&ldo;實驗正常進行。&rdo;陳堅盯著他，&ldo;如果計劃失敗了，我承擔一切責任。&rdo;

方行小腿肚抽筋，全身的血液好像猝然結冰，他對著陳堅離去的背影大喊&ldo;你站住&rdo;，但陳堅沒有回頭。

天色已晚，從窗外照進來的光線不斷西斜，影子越拖越長。

楊州正和unpo的老同事弗萊德聊天，安德魯走過來問他晚餐吃什麼。

楊州叫他看著辦，電話那頭的弗萊德卻操著彆扭的中文問，陳堅還沒回來嗎。

弗萊德在一號基地待過，和陳堅混得不錯。陳堅沒有stars帳號，弗萊德平時聯絡不上他，聽說楊州住在他家裡，先拿兩人打趣一番，然後表示想跟陳堅聊聊。

楊州一抬頭瞥見窗邊閃過的影子，說了句下次再聊便掛了。

陳堅推開門，脫下半濕的大衣。玄關不遠就是衣帽架，他動作有些遲緩，費了好大勁才握住掛鉤。

遠遠地，瞧不清他的表情，但楊州莫名覺得他很狼狽。&ldo;你摔跤了?&rdo;他問。

陳堅似乎是笑了一下。他向楊州走過來，步伐很慢，微微搖晃。

離得近了，楊州聞到了酒氣。果然是去找周先生了。說不定，還被人潑了一身水。

陳堅站在楊州面前，短短的一段路似乎耗光了他的力氣，他撐著沙發靠背，幾乎是摔在了坐墊上。

楊州說不清心裡的滋味，帶著一點賭氣，想要離他遠點。然而不等他動作，陳堅一把抱住了他。

&ldo;你幹什麼?&rdo;楊州扯他的手臂，陳堅像八爪魚一樣賴著他，下巴伏在他肩窩裡，輕輕蹭了蹭。

他看起來真的很頹喪。

楊州鬆開手，木頭一樣任他抱著。他腦海中迴蕩著刺耳的噪音，好像貓爪在黑板上拼命抓撓。陳堅並不知道他能這樣緊緊地貼著楊州有多麼榮幸，還得寸進尺地吻他的脖子。

楊州用力偏過頭，心中一陣苦澀，&ldo;別人拒絕你，就到我這找安慰嗎?&rdo;

&ldo;什麼?&rdo;陳堅雖然醉了，卻不是理智盡失。他用泛著漣漪的黑眼珠望著楊州，突然笑了，一瞬間又神采飛揚起來。

&ldo;誰會拒絕我啊，&rdo;陳堅像個幼稚園唯一沒得到小紅花的孩子，氣惱地說：&ldo;也就只有你了。&rdo;

是啊，也就只有他。他們互相算計，卻又忍不住彼此靠近。陳堅也覺得奇怪，明明方行才是他的兄弟、戰友，為什麼潛意識裡卻覺得楊州讓他安心?

&ldo;你是不是換沐浴露了。&rdo;陳堅大著舌頭在他耳邊嘀咕，酒氣和灼熱的呼吸從領口一路向下奔襲。

楊州推他，陳堅一動不動。他氣急了，抬手對準陳堅的後腦勺，準備把他劈暈。這時陳堅的腦袋卻從他的肩膀滑落到胸口，短硬的發茬扎得鎖骨又麻又癢。楊州低頭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