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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已經過去將近一年,想不到還有被翻上檯面的一天。真是千算萬算不如天算,誰能料到這姓連的冤大頭居然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兄弟?
書房門開了,兄弟倆一前一後地回到客廳,連人俊冷著臉對雲連道:「我姑且相信你是雲連本人,你自己同大哥說,是不是化名郭顯達賣過假藥?」
「有什麼誤會說清了也就罷了,都是自家人,不記仇。」連仁君笑著拉雲連往沙發上坐了。
雲連飛快地瞄了眼二人的臉色,下一秒就換上了副怯生生略帶討好的神態,肩膀也跟著瑟縮了一下,看上去既難堪又真誠。
「連先生,方才我是被你罵懵了,沒反應過來。聽你提到仁裕藥房我這就想起來了,石斛的事的確是我不好……可我是真不知道啊!」
兩手攥緊了西裝下擺,他看似極為懊惱地皺起了眉頭:「底下夥計辦事不力,收了次品怕被怪罪不敢說實話,我真以為是藥房的人存心鬧事呢……化名是因為我先前做過幾年煙土買賣,說出去不太好聽,沒有別的意思。」
連人俊略顯詫異地瞪直了眼睛,似是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會這麼快認錯。
「壞事的夥計我已經收拾了,仁裕藥房那邊一直沒機會當面致歉,真是抱歉。」雲連趁熱打鐵道地欠身道:「過幾日請容我親自登門向各位賠個不是,至於藥材的損失,我也會儘快補上。」
說完,他又斜眼去觀察連仁君的反應,見後者正面帶責備地望著連人俊。
雲連在心裡冷笑了一聲。
不必想也知道兩人在書房裡說了些什麼,無非就是連人俊一口咬定自己不會承認賣假藥一事,而連仁君勸他莫要把弟弟想得這麼不堪。
「你既已承認,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連人俊略為尷尬地咳了一聲,抬手推了推鏡框,「我本來也不是來找你尋仇的。」
「說起來我真沒想到連先生同我還有這麼一層關係,也算是緣分了。」
連仁君見兩人趨於和解,總算又恢復了笑容。
四下張望了一圈,他留意到茶几下還放著昨日客人來訪時送的兩盒西點,又想拿食物說事安撫一下雲連。這時書房裡電話鈴響了。
連仁君進屋接了個電話,半分鐘後一臉歉意地回到客廳:「實在是抱歉,報社那邊出了點事,我這就得過去一趟。小雲,你隨便坐,把這裡當作是自己家就成。」
雲連頭一次被人這麼叫,很茫然地張嘴對著他「啊」了一聲。
後者又拉過連人俊這般那般地囑咐了一通,末了強調一句:「好好說話,中午我要是回不來,你就讓劉媽做幾個菜,留他在家裡吃飯。」
連仁君的臨時離席使連人俊感到有些無所適從。他除了在尋人的時候出了份力,其餘方面對雲連這人一無所知,再加上方才糟糕的開場白,簡直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面對這個弟弟。
雲連倒是毫不拘謹地往沙發上一靠,很愜意地舒展開四肢。
他不怕遭人厭惡,就怕被人惦記,比起連仁君充滿關切和寵溺的眼神,倒是連人俊那張臭臉更讓他自在一些。
茶几上那罐牛奶糖還開著蓋兒,雲連伸手掏出一顆來,慢條斯理地剝起糖紙。
連人俊在他身邊坐下,清了清喉嚨道:「損失就不必算了,你的歉意我會傳達給當事人……這事就算這麼過了,我日後不會再提。」
雲連把剝開的糖塊放在手心裡掂了掂,隨後凌空一拋,仰頭用嘴銜住了。
「你還真指望我給你賠不是?」
連人俊聞言一愣。
「我說你都這麼大個人了,做事能不能成熟一點?」雲連曲起一條腿踩到沙發上,單手圈住膝蓋擺出個半倚半躺的姿勢,」該驗貨的時候不好好驗,錢都送出去了還想讓我吐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