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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春何等機靈?也不用侍書在身後戳背脊骨兒,已是張口叫了出來:“母親!”叫得這個流利啊,讓人覺得彷彿是從心底裡情情願願的。
王夫人心裡更喜,笑著拍了拍她的手背:“我的兒啊,倒是鳳丫頭給疏忽了,趕明兒就讓她把你的丫頭子們給補齊了。咱們家的姑娘們原該嬌慣的,斷不能少了人服侍。若是知道的人,只說咱們疏忽了。若不知道的,還道咱們家裡苛待了女兒呢!”
大當家和二當家一發話,賈府裡第三號實權人物王熙鳳,自然拿了雞毛當令箭,當即買了幾個丫頭進來,新衫子也趕忙地讓人裁出來,送到了賈母的跨院兒裡。
擇了個吉日,三姐妹便搬了家,與賈母的正房,不過隔著一條長廊,往來便更加方便。探春看那傢俱,雖是半舊,但紋理細膩,大概是上好的楠木。丫頭們也買了來,大的十歲出頭,小的不過六七歲。賈府喜歡把小丫頭子打小兒地調教,日後才能對主子忠心。探春瞧眼前的一對姐妹花,長得很是齊整,心裡也極歡喜,隨口起了半夏、當歸的名兒,便把她們交給侍書調教。
只還有一個大丫頭,因一時沒有買到好的,暫時便空缺了,探春已經心滿意足,從此過上了腐敗的生活。每日裡除了去給賈母和王夫人請安,便是三姐妹在一處廝混,或跟著寡居的大嫂子李紈做些針線。
賈母倒很開明,另請了西席,替她們開蒙。探春在前世雖不說是學富五車,才高八斗,好歹也是一路品學兼優念出來的,對於這種程度的課程,自然小菜一碟,喜得那先生撫著山羊鬍子感慨:“若三姑娘生就男兒生,怕是貴府又出個進士了。”
這話雖是明顯的奉承,賈母聽了還是高興:“咱們家的女孩兒,不過識幾個字罷了,又不讓她們做才女。先生倒是要費著心,把那《列女傳》細細地講解。旁的倒也不用學些什麼,又不指望著她們跟哥哥們似的去考個功名。”
探春聽懂了這話頭,便漸漸地藏拙。雖比迎春和惜春高上一線,也不高得過份。又見賈母極喜針錢,雖不大耐煩做這些細活兒,倒也跟著李紈學得似模似樣。逢年過節,做個香囊荷包什麼的,也哄得長輩們各自歡喜。
“奴婢的針線和姑娘不一樣,這麼著交上去,可別露了餡兒……”侍書對探春躲懶拿著她的東西交差的做法,頗覺無奈。
正文 第四章 嫡庶矛盾
“誰看得這麼仔細?再說,裡面是你的針線,外邊的可實實在在是我的,哪能看得出來啊!”探春不以為然。
侍書無奈,得了閒便做了無數半成品,給探春“加工”。
“幸好如今搬到老太太這裡,絲線上頭也不缺甚麼。若是往常,便是好一些的鞋面布頭,也得不著。”侍書的感慨,讓探春也覺得悽然。這主子跟主子之間,也差得極遠。得寵跟不得寵之間,更是天上地下。
這日袖了兩個荷包給趙姨娘,見賈環正流著鼻涕在廊下跟小丫頭子們玩耍,忍不住委婉相勸,把賈環給王夫人教養。
誰知趙姨娘像是被踩著了尾巴似的跳了起來:“如今你奉承上了人家,不待見你娘了。如今我只得環兒一個依靠,你還要靠了他去討好太太,我算是看出來了,整個兒便是養了個白眼兒狼!”
探春惱道:“我這也是為了娘……姨娘好,跟著太太受教養,總比養在這裡好。就這麼跟丫頭們胡鬧,日後有什麼出息!”
“怎麼個好了?若不是我巴巴兒地看著環兒,指不定就像賈玥一樣早早地沒了!你再得了臉兒,也只是姑娘,往後還不是要靠著你兄弟出息了拉扯?”
“什麼賈玥?”探春脫口問道,身後的侍書早已經死命地扯住了她的衣襟。
探春心裡一沉,知道這裡面有些關竅,不足為他人道,便雜以他語:“姨娘若是不願,那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