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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曠恩,雖肝腦塗地,臣子豈能報於萬一唯朝乾夕陽,忠於厥職外,願我君萬壽千秋,乃天下蒼生之同幸也。貴妃切勿以政夫婦殘年為念,懣憤金懷,更祈自加珍愛。唯業業兢兢,勤慎恭肅以侍上,遮不負上體貼著愛如此之隆恩也。”
我聽了微微的駭然,難道父女之間說話也要防著人麼?還是父親在藉機勸我警醒,要我好好侍候皇上,自己的喜怒哀樂全不用管?原有一肚子話要對父親說,此時卻是半句也說不出口來,只得勉強道:“只以國事為重,暇時保養,切勿記念。”
迎面看見一塊牌子,上書:“天仙寶境”,不由暗自皺眉,父親難道不知這會犯了皇上的忌諱嗎?自來皇宮大院才得比仙境,我一個賢德妃而已,省親的別院也能稱得上仙境麼?若為有心人得知,卻不知會有怎樣的說頭了。急忙命心腹大臨去改了,一時也想不出什麼別緻的名稱,便直書“省親別墅”罷了。
一路看去,父親說這些題匾俱出自寶玉之手,不由大是欣慰。不想當年只知嘻鬧的小弟,如今也大出息了。只是時常聽母親說不在文章上下功夫,只在詩詞上雕琢,不由暗自惋惜。我這兄弟,原是有幾分聰明的,只是祖母過於鍾愛,母親又因大哥去世,只得這一個兒子,自然也是視若掌珠,如何肯罰?我再四請她帶出話來要嚴加管教,卻總是收效甚微。
母親曾進言讓三妹妹進宮,姐妹相依,總比我獨木難支。後宮裡多是這樣的例子,可是想到自己在宮裡的處境,又深替她憂心。待得眾姐妹拜見時,便細細打量了探春。難怪母親頗具信心,原來她竟出落得這樣好。五官精緻倒在其次,唯那飛揚的神采,裙裾飄揚處竟彷彿落shen。
如果她願意進宮,也許真能深得君寵,自己倒也能卸下一副心事。可是……她跳脫的眉眼,一看而知,根本不是幾截宮牆能關得住的。我真要讓她和我一樣,關在那見不得人的地方麼?
我有些猶豫,還是問了她自己的意思。她卻眉眼微揚,毫無含糊地就拒絕了。我執著她的手強笑:“你既打定了主意,也罷,便隨了你。母親那裡,我自去說。”
探春大喜拜謝,從我進園子,到現在,只有這一拜,是真心實意的。看來,她倒比我有主意。
分發了各式賞禮,看著眾人謝恩,正待再說兩句笑話兒,卻見執事太監拿了拂塵上得殿來:“時已醜正三刻,請駕回鑾。”
雖是早知有這一刻,然聽得太監來催,仍是五內俱摧,不由得又滾下淚來。抱琴也在一旁拭淚,我才勉強堆起笑容,拉住了祖母與母親的手,緊緊的,不忍放去:“不須掛念,好生自養……”餘話卻再說不出來,淚眼裡看著祖母的白髮,母親的皺紋,真正是痛徹心肺。恨不當初嫁比鄰,尤得時常看顧,如今卻……
祖母老淚縱橫,也執了我的手不肯放手,半晌才說:“娘娘,皇家規範,違錯不得……”
我忍淚點頭,不敢再留,硬下心腸返身上輿去了。
回到宮裡,還要應付各宮的主子。迎來送往之後,卻是一室的孤寂。疲倦,從內心深處,一圈圈地席捲而來,排山倒海一般。
抱琴輕輕地點上了宮燈:“娘娘,我聽潞妃那邊的小李子說,今兒她又在皇上面前告狀了。”
我揉了揉太陽穴,問:“又是什麼事兒?我這些兄弟,也真是不爭氣的。兄弟也好,便連叔叔伯伯們,也是個敗家的。把我孤零零送入了宮裡,自己卻在外作威作福。”
“聽說是有個叫旺兒的,治死了張華,如今人家追究起來了。”
我發了一會兒怔,才嘆道:“我再在皇上面前這麼說這麼辯的,有多少意思呢?就不能消停一些,母親日常進宮,也從來不透一聲兒。我再要說下去,皇上是必定見煩的。如今,皇上倒是在潞妃那邊兒的時間多,上這裡來的時候兒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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