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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皆避開了要害,沒有一處是致命傷,所以他性命無憂。”
軍醫只知面前的傷者是軍中的犯人,於是又補充道:“老夫實在佩服,這位審訊官手法精準,位置一分一毫都沒有差錯。想必,他該也是個懂醫術之人罷?”
賀潯頗為無言以對,最後只得悻悻道:“是……確實懂不少。”
於是,他一邊看著軍醫為其包紮傷口,一邊心下嘆道,日後千萬不要得罪懂醫術的人,否則很有可能被捅十幾刀都死不了。
段明燭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那個軍帳的。審了一夜,天都矇矇亮了。
他沒有想到,軍中的細作,竟然是跟在他身邊二十餘年的忠僕。而且還曾經與欒黨暗中勾結,挑撥離間,還曾經暗害過沈扶。
更甚者,他還……
想起德順最後交代的那件事,段明燭眸中暗了下來。
無論如何,韓卓即便已經逃往北涼,他都必須死。
站在中軍帳外,段明燭止住了腳步。他知道,沈扶還在等他,但是他不能以這樣的狀態去見他。於是,段明燭輕輕撥出口氣,試圖彎了彎嘴角,露出一個放鬆的神情,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般,走進了中軍帳。
“青硯,你醒了?”段明燭笑著走上前去,只見沈扶已經穿好了衣裳,坐在床上。
沈扶抬了抬眸看他:“你方才去了何處?”
“有些事情,去處理了一下。”段明燭笑了笑,坐在了他旁邊。“昨晚睡得如何?”
沈扶見他避重就輕,彷彿在隱瞞什麼一般。但是他也沒有追問,只輕聲道:“……還好。”
段明燭伸手捧住他的臉頰,與自己對上視線:“那怎麼看你不高興的樣子呢?”
沈扶握住他的手腕,將他的手拿了下來,搖了搖頭。
“怎麼了?”段明燭偏頭去看他。“跟我說說。”
“沒什麼。”沈扶想了想,輕聲說,“只是,醒來沒有看到你,心裡空蕩蕩的。”
段明燭微微一怔,隨後倏然一笑。“原來如此……好了好了,下次不會了。”
沈扶似乎仍然有幾分不放心,他伸手握住段明燭的手腕,寬闊的雪色袍袖將兩人的手都蓋住了。
段明燭彷彿見到了什麼新鮮的事。畢竟,往日裡都是他對沈扶動手動腳,要沈扶主動一次,可是難上加難。於是他不由笑道:“你今天究竟是怎麼了?心神不寧的樣子。”
沈扶微微抿唇,握著他的腕子,低聲說:“醒來之前,做了個噩夢……”
“……嗯?”段明燭另一隻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安撫說。“既然是夢,便無需在意。”
沈扶搖了搖頭:“我夢到你一聲不吭地離開了,也不說要去何處,讓我無論如何都尋不到。”
段明燭聽到這裡,呼吸一滯,片刻過後,他突然間將他抱進了懷裡。
“是我不好。昨夜不該留你一個人在這裡。”
這般抱著,沈扶終於得到了少許安全感。他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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