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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個裴三!果然是東宮第一謀臣,利用一個小小的女娘,就將他玩弄於股掌之間。齊雲縉陰戾的目光緩緩掠過氣定神閒的崔白,掠過捂著脖子在邊上咳嗽的韋策,最後落在被他摔在角落的枕頭上,嘴角扯了扯,邁步向外:「點齊人馬,追!」
一群人像退潮一般,轉眼間走了個乾淨,韋策顧不得別的,急急上前對崔白叉手一禮:「不敢動問閣下,舍表妹如今人在哪裡?」
「取道潼關,連夜趕往長安,」崔白看他一眼,道,「閣下若是也要回長安,最好改走別的路徑,否則一旦路上與齊雲縉交手,只怕我們無法顧及閣下的安危。」
回長安去了。韋策心頭先是一喜,跟著卻是一陣空落落的,中間又夾雜著刺心的疼。他一聽見沈家出事便火急火燎趕來,原是想藉助韋家的力量幫沈潛脫罪,照應好沈青葙,可如今一事無成,就連她,也被別人奪了去。
可他怨不得別人,尤其怨不得她,若不是他無能,她也就不必走到這一步。
韋策心灰意冷,許久,才一步一拖,懶懶地出了館驛。
「郎君,」阿嬋在門外等著,「小娘子怎麼樣了?」
「她沒事了。」韋策低聲道,「走吧,我們也回長安去。」
……
車馬轔轔,沿著官道快速向前,偶爾有馬匹打個響鼻,驚起了道旁樹上棲息的飛鳥,鳴叫著飛起來,又在不遠處重新落下。
耳朵裡是紛紛亂亂的各種聲響,車輪壓過黃土地,發出沉悶的碌碌聲,馬蹄踩在砂石上,發出清脆的得得聲,趕車人一振鞭,撕破風聲,落在馬背上啪一聲響。沈青葙茫然地想到,原來黑夜之中,各種聲音竟與白天裡如此不同,若不是親身走這一遭,卻是不知道這深夜行路,竟是如此冷清又熱鬧的一番滋味。
裴寂又斟了一杯水,送在她唇邊,沈青葙一歪頭躲過,低聲道:「我哥哥和我爺娘呢?」
「在前面車上,由周御史押送,你哥哥正在慢慢退熱。」裴寂輕輕扳過她的臉,聲音低了下來,「再喝些。」
他暖熱的手貼在她的臉頰上,他拿捏的力度剛剛好,並不會弄痛她,卻能將牢牢握在手中,動彈不得。屈辱的感覺從心底升起,沈青葙死死咬著嘴唇,卻比任何時候都清楚,她不能拒絕。
他答應她的,已經做到了大半,哥哥保住了性命,爺娘也即將進京,他既做到了,她也必須,兌現她的承諾。
她在黑暗中定定地看著他的眼眸,因為太黑,只能模糊分辨出大概輪廓,但她能感覺到,他也正看著她,目光深沉,志在必得。
沈青葙很快安靜下來,就著他的手,慢慢地飲完了第二杯。
車外一聲啼叫,想來是棲鳥又被驚起,盤旋徘徊。
裴寂放下水杯,慢慢將她擁進懷裡,摟緊了。
絲被隔在中間,他的擁抱有些落不到實處,但她無聲的順從讓他心底驀地跳蕩起來,曾經在腦中看過的畫面重又浮現在眼前,她倚在他懷裡,他低下頭,咬起一絲她沾在唇上的亂發。
裴寂低下頭,手指摸索著,拈起了她耳邊的散發:「青娘。」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有事耽擱了,現在補上
感謝讀者「阿奕」,灌溉營養液+22021-02-28 21:54:51
第14章
沈青葙有片刻的怔忪。
這不是他頭一回這麼叫她。除了他,也沒有人這麼叫她。
哥哥總是叫她小妹,有時也跟著爺娘一起叫她葙兒,姊妹們之間多是叫她的排行十一娘,阿嬋叫她青娘子,但也跟他的叫法不一樣。
況且他叫的太自然太熟稔,總讓她生出一種錯覺,覺得彷彿很久之前,他便已經認識她,便這麼叫著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