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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婉吟靠近扶蘇,男人雙手踩著光滑窄細的欄杆,搖搖欲墜。
這是二樓,閣樓一共三層,不高卻也不矮。扶蘇不會武,若是摔下去,斷胳膊斷腿是必須的。
「我聽說蓮兒出事了。」陸婉吟斟酌著開口。
扶蘇沒有回答,只是緩慢收起雙臂,負於後,冷笑一聲,「呵,來看笑話?」
陸婉吟知道扶蘇現在心情很差,也不跟他計較,只是繼續道:「這世上很多事,都能用另外一種方法化解。」說到這裡,陸婉吟小心翼翼又添一句,「公子,先下來,不要衝動。」
扶蘇終於偏頭看她。
他立得很高,垂眸看向她時帶一股壓抑的緊迫感。
「你以為我要跳樓?」
難道不是嗎?
脆弱如扶蘇公子,陸婉吟知道,現在的男人受不得刺激。
「這是二樓,太低了,摔不死的,最多斷個胳膊腿。」陸婉吟一臉的苦口婆心,「還不如上吊、自刎來的方便。」
扶蘇:……
陸婉吟抬手撥了撥被風吹亂的秀髮。好吧,雖然她是來雪中送炭的,但也不妨礙她落井下石。
面對男人黑深的視線,陸婉吟輕咳一聲,繼續道:「你先下來,我有法子。」
扶蘇卻不動,「就這樣說吧。」
陸婉吟看著他搖搖欲墜的身體,實在是緊張的很,萌生出一股想將人從上頭拽下來的意思。
可她又覺得這個想法太危險。
「傅班是錦衣衛,錦衣衛是聖人的人,那就是聖人要抓蓮兒,蓮兒代表著衛國公府,衛國公府牽扯到三皇子,三皇子又牽扯到定遠侯府。」話說到這裡,陸婉吟微微一頓,「公子覺得我說得如何?」
扶蘇不是第一次知道,這個女人是極聰明的。身在深閨,卻對朝中形勢分析的如此透徹。
「那又如何?」
「癥結所在,皆由三皇子和聖人而起,解鈴還須繫鈴人。」
屋內沒有點燈,趙善與扶蘇面對面坐著。
趙善的聲音很輕,他嘆息般的開口,「父皇是真的不喜歡我。」
扶蘇摩挲著手中摺扇,整個人隱在暗處,「定遠侯府兵權太盛,鋒芒太過,從聖人開設錦衣衛那一日開始,我們就該明白會有這一天。」
巫蠱之事,皆由定遠侯與劉驊的那場讓路紛爭所起。
劉驊是聖人的人,定遠侯不給劉驊面子就是不給聖人面子。聖人本就對定遠侯不滿,再加上劉驊的添油加醋,聖人自然起了殺心。
夢或許是真,金子小人卻是假。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聖人自己要將定遠侯府置於死地。
「此事傅班定然也知曉,不然何故抓了那劉驊的姨娘卻又不動刑,就那麼在昭獄裡放著,最後還把人全須全尾的送回去了。」
扶蘇就是從這件事開始,將懷疑物件指向了聖人。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事情到如今境地,該如何挽回?自然只能放手一搏。
黑暗中,趙善看不清扶蘇的臉,卻精準地按住了他的胳膊,安慰道:「你早已料到今日,也早已安排好,不要怕。」
是夜,宮闈深深,幽冷寂暗。
身著明黃色黃袍的男人抬手按住自己鈍痛的額頭。
一旁有小太監端了茶水來,聖人抬手接過,吃下一口,神色勉強好看一點。
「陛下,不如出去透透氣吧?」
聖人朝那小太監看一眼,問,「你師傅呢?」
劉梢跪地,「師傅偶感風寒,才讓奴才過來替幾日。」
「嗯。」聖人點了點頭,起身,「那你跟我出去走走吧。」
劉梢提著宮燈走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