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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蘇目光怪異地盯著她,見她冷靜下來,便鬆開她的胳膊道:「他已然答應保你三姐姐性命。」
陸婉吟細瘦的胳膊往下落,腕處鈍鈍的疼,她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她……誤會他了?
「我不會毀約。」男人盯著她,眼神是冷的,面頰上卻泛起氤氳緋紅的酒色,「此事之後,你不要再來找我。」
夜風吹散酒暈,扶蘇冷著臉回到衛國公府時,正碰到衛國公從宮裡回來。
「父親。」扶蘇拱手問安。
扶清搖上下打量他一番,看到他面頰上的紅痕後微微皺了皺眉,卻沒多問,只道:「聽說你今日去黎府了?多事之秋,別到處亂跑。」
「是。」扶蘇點頭頷首,而後道:「父親,我有一事要與你商談。」
「跟我來吧。」
兩人一道進了扶清搖的書房,扶蘇站在扶清搖面前,率先開口,「父親,昨日我邀傅班入府下棋,我將金子小人的事與他說了,本意是要詢問他桃園藏金一案的背後主謀,他雖沒有明說,但臨走前跟我說了一句話。」
「什麼話?」扶清搖撩袍落座,抬眸詢問。
扶蘇道:「他說桃園藏金一事查到現在,與劉驊那邊沒有關係。」
「傅班在為劉驊推脫?」扶清搖端起茶盞輕抿一口,皺眉猜測。
「傅班不是這樣的人。」扶蘇搖頭。
「那你的意思是,誰與此事有幹係?」
「我覺得還是六皇子派嫌疑最大。」
「所以你今日去了黎府?」
「嗯。」扶蘇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點頭。
扶清搖沉吟半刻,頷首道:「注意安全。」
「是。」
書房內靜默半刻,扶清搖突然道:「去看看你母親吧,我聽說她這幾日身子又不大好了。」
「……是。」
扶蘇的母親是當今聖人的親妹妹,安慶長公主。在生扶蓮華的時候動了胎氣,氣血虧空,身子一直不大好。畏寒,畏熱,喜靜,嫌鬧。故此一直獨居於衛國公府最偏僻的靜香園內,甚少見人。
扶蘇行在只掛了幾盞長燈的靜香園,觸目所及皆是乾枯枝椏。
這些是臘梅,冬日才開,如此暖春自然都是一片枯枝敗葉之相,在幽暗夜色之內更顯蕭瑟。
「公子來了?」安慶長公主身旁伺候的老嬤嬤正出來準備關院門,看到扶蘇過來,眼中露出喜色。
扶蘇拱手問安,「周姑姑。」
「長公主還未歇息呢,公子請隨我來。」周姑姑領著扶蘇往裡去。
靜香園偏僻,人少地靜,因著安慶長公主不喜人打擾,所以扶蘇也是難得才來一次。
打了簾子入了屋,屋內擺設十年如一日。雖簡單,但安慶長公主用的都是早年從宮裡帶出來的,極好的東西,單單一個碗就價值連城。
周姑姑親自泡了茶來,扶蘇盯著面前泛著氤氳熱氣的白玉茶盞,雙手接過。
通體透白的玉,瑩潤光澤,整玉打磨,上面還有細心雕刻而出的複雜花紋,像是梅花。
屋內的珠簾動了動,身上披著單衣的安慶長公主從左捎間裡出來。
「母親。」扶蘇起身,拱手行禮。
安慶長公主漂亮的眼微微上挑看他一眼,然後攏著長發單手托腮,閉目坐在榻上。她生得與扶蘇只有三分像,這三分像在眼睛。
安慶長公主生了一雙多情眸,風情又淡漠,瀲灩又冷然。
兩人一坐一站,互不言語。
不知站了多久,那白玉茶盞的熱氣變得細薄透明,幾不可見時,安慶長公主才開口道:「臉怎麼了?」
扶蘇垂著眉眼,直挺挺站在那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