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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還在滲出,嫻妃毫不猶豫,拿刀割開自己的衣角,扯下掌寬的衣料,足有一臂長,壓住胡樾的傷口,一圈一圈仔仔細細的纏上去。
嫻妃的手法緩慢細緻,胡樾嘴唇抿緊,一絲聲音都不露出,只是是時不時突然頓住呼吸,顯然是強忍著痛苦。
布帶從肩纏到腋下,綁的很緊。嫻妃耐心的將最後一節繫好,眉頭微皺:「你這身衣服不能穿了。」
胡樾還沒說話,花晚濃先開了口:「我去拿件殿下的外袍來。」
嫻妃看了眼太后,太后沉著臉,視線在胡樾身上停留了一會兒,最後點頭。
花晚濃不著痕跡的鬆了口氣,連忙去裡頭拿衣服。太子的衣物皆有形制,旁人是斷斷不得使用的。她翻了一圈,終於從裡頭翻出一件能用的。
這件白袍是太子幾年前的衣裳,微服出宮時用的。雖說衣料繡工依舊頂好,但款式低調,給胡樾用也不算打眼。
她匆忙拿著衣服出來遞給胡樾,胡樾低聲道謝,接過穿上。
身上的灰塵被擦的七七八八,換了件外袍後,便彷彿方才那些廝殺都未曾發生。
「坐下吧。」花晚濃擔憂道,「你的手怎的這樣冷?」
「沒事……」胡樾撐出一抹笑想要安慰花晚濃,誰知話還沒說完,忽而心悸,彷彿墜入冰窟,四肢瞬間被抽去了力氣;接著嗓中一陣麻癢,還來不及反應,溫熱便湧了上來。
他再也忍不住,猛然俯身低頭。花晚濃怔在遠處,就見地上現出一灘猩紅,刺的她心臟都停了一瞬。
她失聲叫道:「胡樾……!」
——
花樊正一手持箭放弓,就見宮門外又是一陣騷亂。
「是殿下!二殿下來了!」花樊聽見有士兵如此喊,心裡不自覺鬆了口氣。
太子身先士卒也在前線禦敵,但到底是儲君,花樊不敢離他半步,便只用弓守在四周。
現在秋杪及時趕到,總算也能解一解鄧擴的急。
秋杪帶著京畿大營計程車兵,一路從城門殺進宮門前,迅速與鄧擴配合起來,兩面夾擊,將莫託的人困死在宮門之下。
因著秋杪的到來,形式迅速明朗起來,就連太子臉上的凝重也稍稍疏解。
「莫託敗局已定,成不了什麼氣候了。」太子對花樊低聲道,「我先回勤政殿,你們處理完這裡就過來——莫託此人奸詐陰險,若是不能活捉,殺了亦可。」
花樊應下:「是。」
太子點點頭,牽著韁繩調轉馬頭,周圍太子近衛也開始有所動作,花樊手指間勾起一根箭,眼眸微眯,指尖□□,還未射出。
電光火石,變故陡生。
「殿下小心!」四周近衛來不及反應,有人失聲叫喊著提醒,再想往太子處行進,卻已然來不及!
太子愕然回首,就見一隻箭破空而來,直衝門面!而遠處遙望,莫託笑的憤恨張狂!
控馬、奔越、搭箭。
一瞬之間,太子睜大雙眼,呼吸都已經滯住,卻見眼前忽然現出一個極挺拔的背影。
那背影坐於馬上,背脊極端正。太子隱約間聽見皮肉破開的聲音,那背影微不可查的搖晃了一下,而後便是張弓搭箭,將指尖的箭平穩的送給對方。
「……花樊?」太子剛要說話,就見莫託四處一陣騷亂,與此同時,花樊伸出左手,抽出劍,右手抬起抓住身前什麼,拿劍的手自下而上一揮,而後隨手扔下一截東西。
太子定睛一看,是半截斷箭。
宮門下,莫託目眥欲裂,面容扭曲。
方才花樊那一箭來勢太急,角度又極刁鑽,竟直接穿過他的小臂,將人釘在了宮門上!
入木三分,莫託痛的弓都要拿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