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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嵩聽說過她那些傳言,但在他心裡,從始至終,她都是那個一塵不染的姑娘。
現在的霍嵩老態龍鍾,早已沒了當初意氣風發的模樣,一堆家人在他耳邊嗡嗡,你指責我,我懷疑你,從綁架吵到私通,他聽得耳朵痛,思緒神遊到多年前的傍晚聽烏玉媚唱著情歌的時候,那時的日子溫馨漫長,他徜徉在壯年的回憶裡,再拔出來時只覺得物是人非分外淒涼。
薛美辰端莊不在,氣得滿嘴噴沫,臉上皺紋擠出深深的溝壑:「好啊,我就說那家店怎麼天天放勞什子破歌,原來是你這賤人在搞事,見不著老爺子還不消停,隔著條街都能騷起來,你這賤貨!」
「都住嘴!一家人你算計我我算計他,勾心鬥角像什麼樣子!」霍嵩聲音裡怒火噴湧,「別以為我不知道我這幾年病著你們都幹了些什麼!」
他端量霍璋:「我早說過,要想避免富不過三代的慘劇就得老實經營,別走些邪門歪道,你找那個女人當情婦、在松川找人試黒藥差點把警察引過去的事以為我沒有耳聞?你,小東山不明不白的到現在還是一筆糊塗帳,我也從來沒找你算過,還有你——」
他目光從烏玉媚挪到薛美辰身上:「這幾年一直在轉移資產,生怕我死後遺產外流,以為自己做得很乾淨?我憋著不說,你們都當我是瞎的嗎?」
全屋寂靜,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提著一口氣望向霍嵩。
「你們爭來吵去,不就是為我這幾百億家產?」霍嵩嘶啞著喉嚨,想吼卻吼不出來,整個人籠罩著一股病態的蒼涼,「你們繼續鬥,前有烏志孫玉斗,現在又鬧出一個韓巴子,鬥他個你死我活,等我死了就把遺產全部捐了一分也不留。」
他這話說得重極了,沒一個人敢應聲。
客廳的掛鍾滴滴答答淌著時間,霍嵩乾癟的胸膛一起一伏喘著粗氣。
先開口的是烏玉媚,她說:「老爺子,別動氣。」
霍嵩一雙渾濁的眼直勾勾盯著她,他沒給她留一分餘地:「查不清幕後主使就只能算你頭上,好在明芸沒事,她要是有點什麼你死不足惜。我時間不多了,最後這段日子只想安安靜靜過,有些事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想去計較。」
「你伺候我十幾年也算盡心盡力,我這人念舊,只要你安分守己,我保你下半輩子安心享樂,但你如果再耍心眼讓我聽見什麼風聲,就別怪我不留情面。上次的事西河晚報的主編全告訴我了,別說那不是你做的。」
霍嵩指的是孫玉斗強奸影片洩露的事,那事影響了辰嵩的股價,至少虧損了十幾個億。
霍嵩不是霍璋,他對孫玉斗沒有感情,但事關家族榮辱,他不能不管,那件事背後是烏玉媚在操控輿論,他早就查到了,只是一直沒說。
霍璋眼眸滑過一抹暗色,礙於家人在場,手指點了點輪椅的扶手,沒有說話。
孫玉斗的影片烏玉媚沒法辯解,但這次的事確實是嚥了一個啞巴虧,霍嵩說保她下半輩子安心享樂聽起來是恩惠,但心思通透如烏玉媚,一下就明白了他話語背後的含義——這次的事霍嵩算在了她頭上,他動了真怒,不出意外死後遺產的清算不會有她的份,但他會給她留足下輩子生活的費用,這還是看在她伺候了這麼多年的份上。
薛美辰並不認為這是懲罰,只覺得霍嵩偏愛烏玉媚的心思都要溢位來了:「老爺子,她差點害死我們的女兒,難道明芸在你心裡的地位還比不過這個賤人嗎?」
「韓巴死不承認,也沒有證據證明就是她指使的,這事暫時沒法定論,但我會找人查清楚給明芸一個交代,如果真是她做的,我不會包庇。」霍嵩雖身體虛弱,一開口還是能鎮住家場,他看向烏玉媚,不容她繼續爭辯,「我說的話,你聽明白了?」
烏玉媚的臉色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