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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程醒言原本骨骼分明的剪影也烤得模糊了邊。
褚晏清有充足的耐心等待。
胃裡仍抽抽拉拉地刺痛,他開始猜測著帳篷外那團影子的行徑,以此分散些精力。可能在跟ai聯機排位,可能在整理手機裡亂七八糟的上千張圖片,也可能什麼都沒幹,空守著照明燈發呆。
對方總能透過浪費時間來享受快樂,他則恰好相反,一旦停歇下來就要被負罪感折磨。但這種懈怠的快樂極具引誘力,他只要沾上便沉了底,放縱倦意悄然侵襲著意志。
褚晏清斷藥之後一直沒解決失眠問題,今日的睡眠終歸沒能持續到天亮時分。清醒時冷汗已將睡袋浸泡過幾遍,整個人彷彿跌入海底,上腹裡的臟器徘徊在瀕死邊緣,吃下去的塑膠片們一點沒消化,堵在胃裡化成了小石子,稜角尖銳,即便那團臟器已經僵得半點動靜都無,仍持續往身體裡輻射著絞痛,疼痛貫穿了血肉和骨頭,連脊背後也可以感覺得到。
他必須用催吐解決問題了,不管吐不吐得出來,都先試試看,總比硬捱著要好。胃裡疼痛劇烈時要起身也困難,他輾轉片刻,模糊中卻察覺有人湊近過來。
褚晏清決定裝睡,跟他的胃一樣沒動靜了。
對方半跪在他身前,逆著燈光,將他包裹在自己的影子裡,先輕輕摸了摸他的臉,然後往他胸腹的疼痛處探過來,力道只算得上撫摸,不敢按揉。
如果這圈裡的老東西都跟程醒言一樣好騙,他起碼已經拿下公司一半股份了……褚晏清這時冒起相當缺德的想法,禁不住笑起來。
“……不準裝睡了。”程醒言總算察覺不對勁,拿嚴肅掩飾尷尬,轉而拍了拍他的後背,“起來吃藥,我到處問了一圈才要到的。”
褚晏清睜開眼:“好吧。還是要你餵我才吃。”
程醒言這是西藥中藥都借到了,先掰了幾粒白色藥片出來,又拿一次性紙杯泡了杯淡棕色的沖劑。
沖劑新增了過多的人工甜味劑,用於掩蓋藥物本身的苦味,兩種口味調和得很糟糕。褚晏清斷斷續續喝了小半杯,胃裡堵得更徹底了,他懷疑這沖劑還來不及發揮作用,便要被他吐個乾淨。
褚晏清含混地嘆息了聲,“我喝不下了。太苦。”
程醒言將紙杯壁停在他唇邊,沒強迫他繼續喝下去,又感覺擔心:“緩一會再喝吧。”
褚晏清又拽拽對方的衣角,重複一遍:“太苦了,你得親親我。”
他本也沒想對方會照辦。見程醒言眉骨鎖起,褚晏清很快改口:“好吧,我知道你不想親我。那抱一下總可以吧。”
這辦法總是好使的。程醒言對他無奈,傾身湊得近了些,從他腰間抱過來,摸到一手涼颼颼的冷汗時動作僵了僵,手臂收緊了些,將他半圈在懷裡。擁抱似乎比吃藥見效更快,因為對方身上有他格外熟悉的氣息,稍稍撫平了毛毛躁躁的痛覺神經。
程醒言告誡道:“那你從明天開始必須按時吃東西,別再給我添麻煩。否則我就只負責把你拋河裡了。”
“那得看你陪不陪我吃。”
“……你先答應別再給我添麻煩。”
“知道了。”
褚晏清頗為滿意,蹭了蹭對方t恤的領口。——為了提防他再鬧出什麼事故,程醒言勉強履行了承諾,每到飯點都會拿兩份盒飯來找他。
劇組統一訂的盒飯的口感比速食食品還要更差勁,褚晏清是本就食慾不振,程醒言則是被他半強迫完成任務,自然也提不起興趣。說是一起吃飯,其實只湊合扒拉兩口就結束,任誰都不舒適。午餐晚餐變潦草後,對方節約下來休息時間都在跟李校然和林銳湊一塊打遊戲,將他晾得很涼,大概是要用行動勸他儘早放棄。
到週末夜裡,褚晏清給對方的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