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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像的照片是陳譴以前放學經過鄰居陽臺的時候拍的:「那隻小狗是因為沒人遛它出去玩兒。」
徐訣想說那姐姐我遛你,沉吟半晌覺得措辭挺糟糕,便學著小狗的姿勢將腦袋搭在靠背上,陳譴偏頭問:「你幹什麼?」
徐訣說:「我也想出去玩兒,姐姐願意遛我嗎?」
山間夜裡風涼,徐訣從行李箱裡給陳譴找來外套和毛毯,叮囑對方在房車裡等他幾分鐘,隨後跑出去架好上車頂的梯子。
這個方位拍星軌正好,陳譴掛上相機,徐訣端著兩瓶剛熱好的牛奶問:「我馱你上去吧?」
陳譴不至於孱弱到這個地步,他抓著扶杆三兩下爬到頂,膝蓋觸著硬實的車頂不好受,於是翻過來坐下。臀尖兒爬上一絲刺痛,他撐著車沿求助般看向底下的徐訣:「寶寶,幫我帶個軟墊。」
軟墊、牛奶、毛毯和草圖本,徐訣來回幾趟,將東西都帶了上來,抖開的暖毯下兩人盤腿挨膝,指尖掌紋每一寸都讓熱牛奶焐出恰當的溫度。
不同於車裡的粗暴莽撞,這次的吻徐緩綿長,徐訣勾走陳譴嘴角的奶白,識時務地不耽誤正事:「你先拍照。」
遠離光汙染的夜空很值得記錄,離十二點還差十分鐘,陳譴候著三腳架等月亮下山。
身旁紙筆窸窣,陳譴除錯著前景沒回頭:「你爸又給你撥了個專案嗎?」
「不算撥,我自己申請要做的。」徐訣將上午沒畫完的部分補足,有些概念性的東西要回去查資料,他懶得搬電腦上來,筆帽一蓋把本子往後翻了幾頁。
刺啦,他撕下一張空白頁,利落地裁成正方形。
陳譴藉助月亮下山前的最後一抹光拍下一面星空,效果比閃燈和手電筒補光要自然得多。他的注意力沒離開過取景器,稍微調整後預備抓取一片星軌,聽覺卻敏感捕捉到耳畔的動靜:「畫錯了嗎?」
「沒有,」徐訣看了眼時間,「姐姐,你不看看我畫的什麼嗎?」
陳譴視線沒挪開半分:「建築專業的我又看不懂。」
徐訣沒再出聲打擾,他屈起膝蓋,攥筆在摺好的紙上添了點東西,弄好後吹了吹未乾的筆墨。
側面拂來晚風,徐訣朝陳譴那邊靠了靠,想起不知不覺間他們已一起去過很多地方。
陳譴失戀的那個夜晚,他強行擠上公交陪對方搭乘一趟沒有目的地的夜車,目的是讓陳譴明白誰才是最好。
小鎮一行他扔硬幣許下的願望沒想到真能實現倆,他考上清華了,陳譴也愛他了,他決定有機會就去找噴泉池鞠躬還願,謝謝大佬不怨他過分貪婪。
化學競賽的那一次心境可謂是跌宕起伏,他未曾希求過陳譴為他奔赴,可他的十八歲生日真的得到太多。
直到毫無預備計劃前去紋身那一趟,他終於等到陳譴把愛說出口。
離十二點還有一分鐘,陳譴總算拍下星軌,搭在相機上許久的手剛鬆開就被徐訣握住,繼而一根紙折的小狗腕帶就扣上了手腕。
小孩子的把戲,陳譴卻禁不住為此動容:「剛剛弄的?」
「對啊,」徐訣幫他將腕帶一端的小三角穿插進另一端的小口裡,戴好後卻未鬆開,仍然握著陳譴的手,「本來想搞個戒指的,但是……」
兩人的小腿在毛毯下相依,陳譴好笑地替徐訣接下去:「但是紙太大了?」
徐訣組裝慣模型的,哪能不清楚一件物品成型前該備何尺寸才最合適,他攏著另一隻手掌,目光攝取著陳譴眼中的星空:「但是戒指早就準備好了,總不能讓別的東西搶盡風頭吧。」
他大概沒踩到準點,不過沒關係,去年今日,鬥轉星移,他們依舊在一起,往後也不會因為絲毫的時間偏差而改變。
攏著的手掌攤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