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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喝下的酒在胃裡揮發,兩種殘餘在他身上的感覺不停交替。女人的腰身,粗糙的手套。蓬鬆的長髮,軍裝的鐵扣。鮮艷的紅唇,微涼的精液。
激烈音樂裡,他抓著文小姐的手,看著她的裙擺旋出飽滿的圓弧,一盪一盪,像那天在視窗裡鼓動的窗簾。女人帶著熱意蓬勃的身體,笑得像顫抖的小鳥一樣撞進他的懷裡。那雙柔軟的胸部貼著他,手指也纏上了周君的後頸。
她偏著頭墊起腳,她要與他接吻,在這音樂裡。她覺得自己就像剛開場的電影,導著華麗的戲幕,周是英俊得令人滿意的男主。而英俊的男主出了層薄汗,他的臉頰紅了,長長的眉蹙著,很有些為難地模樣。他被燃起了情慾,卻不知是誰留下的火種。
第4章
註定要失望一樣,舞廳上空旋著像月亮一般大的燈。那燈如情人的顏色,像男主角眼裡的灰藹,眼眶裡的那顆玻璃珠子灰濛濛的,幾乎沒有藍了。周偏開了臉,她的吻落了空。文小姐撅起了嘴,她不滿地不解地,手指頭攥緊了周君的臂,指甲幾乎要透過西裝料子,陷進他的皮肉裡。
電影倉促落幕,那不是快樂的結局。同放映機的膠片被燒穿了,黑漆漆的螢幕上,碩大的火焰燒出了越來越大的白光,邊緣透著紅蜷了起來,那紅像極了周君的臉。
周君不願失禮的,他被嚇壞了。嬌媚的文小姐在閉眼吻來時,他注意到那襲軍裝,順著手臂往上,他看到了那人的臉。是闖進他家的那兩位軍官的其中一位。陰魂不散!簡直陰魂不散!
那人在這?不在這?是監視嗎?不肯放過他嗎?下意識地周君偏開了臉,推開了文小姐。他轉身大步踏出,感受到自己的袖口被扯了一下。周君沒有回頭,他甚至沒去看文小姐一眼。他想他不該像驚嚇的兔子一般逃躥,但如果真遇到雍晉,既拆穿了上次性向謊言,又易被當作女人一樣再用一次。
周君不願再想,他奔到車旁。文小姐卻從身後追來,鞋跟擊打著地面,女人高喊著周,聲音委屈極了。周君只一瞬間,便想到了託詞。他隱忍般回頭,看著文小姐。他念著文小姐的小名:&ldo;媛媛,媛媛!我病了,我真病了。&rdo;
文小姐怔了一瞬,繼而捧起了周君的手,她語氣緩和下來,細聲細氣:&ldo;周,你怎麼了。&rdo;周君推開了她的手,那一瞬他眼睛仿若濕透了:&ldo;我不願你看我因為病痛而醜陋的樣子,因為我愛你,媛媛。&rdo;
他捂著心口,沉痛道:&ldo;今夜我本不該來見你,醫生讓我在家歇息,可我想你,你的明朗與美麗,見到你,我就心滿意足了。原諒我就此別去,我會祈禱上帝,讓我今夜能夠入你夢裡,與你纏綿天明。&rdo;
話音剛落,周君鑽進了車中。他從窗子裡伸出手,牽著文小姐在手背上輕吻:&ldo;晚安,我的愛。&rdo;
他將女人留在街頭,獨身回到家中。乘電梯時,周君臉色極差扯松領帶。他憋得太久了,又生氣又煩悶,那些情緒通通化作火。腦子裡著了,小腹也蓄了一堆。
阿媽正在屋裡清掃衛生,躬著小小的身子,跪在主人房門邊的櫃子下,掏出了一樣東西。她喊先生,這東西是你的嗎。她將那東西拭了塵,用圍裙將它擦淨了。那實在是件奇怪的物品,於是阿媽問了,先生是你的嗎?
她家先生將帽子取下,西裝脫了,如抽了骨頭一般,軟在了沙發上。他不上心地問什麼東西。一邊問一邊掏出火柴與煙。剛擦亮火,阿媽就從房間裡走了出來,手裡捧著那物件,略有些疑惑的看著周先生。
這時電話鈴聲突兀地響起,周君嚇得手一抖,火柴落到了地毯上,險些燒了。鈴鈴鈴中,他看清了阿媽手裡的是一根長鞭,通體赭石色,握把鑲銀,鉗著翠綠的寶石。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