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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成緊緊地捏住雅典的手,他們並列站著,望著熊熊大火默哀。巴巴耶夫先生,我們懷念你。蘇成為這位烏克蘭的千年問題同事的遇難感到心情沉痛,他向大火三鞠躬,雅典也隨之三鞠躬。這一切讓人感到可怕,蘇,巴巴耶夫是一個誠實的人。雅典想起他們的對話,他是一個忠於職守但知識結構卻不怎麼趕得上趟的公務員。轟!一團巨大的烈焰沖天而起,飛機爆炸了,機殼四分五裂,紛飛的碎片在空氣中發出吱吱的尖叫,燃燒的易燃物也被拋向四方,雪原上散落著星星點點的火苗,一簇簇的像雪地上開的紅花…機身烈焰上的濃煙旋成一支黑柱,被風撕散,在茫茫的雪原上沿著林帶飄去。面對如此慘烈的場景,兩名劫後餘生的聯合國千年問題規劃署官員目瞪口呆,在一刻鐘之前,他們還乘坐在這架飛機上,他們在顛簸之中祈願這架單薄的伊爾飛機能順利地抵達目的地,但是此刻它已經成為一堆碎片,烈火熊熊,火光給雪原抹上一層悲壯的玫瑰色。走吧,我們得找一個落腳的地方,我們並不知道營救人員何時可以到達。蘇成望了望天空。天快晚了,我們恐怕要在此度過一個雪原之夜。他們應該來得及發出求救訊號。但是你看這天,這不是一條航空熱線,氣候可能還會惡化。我們往哪走?雅典挽緊了蘇成。往哪走?啊,我們只能往森林去,森林可以擋風。烏克蘭政府會很快來營救我們嗎?當然,這是空難,也許他們已經出發,但是這邊的地形和氣候情況複雜,救援行動也許會比美國慢。我不希望留在這裡。是的,我也不喜歡雪葬。森林中有野獸嗎?噢,森林就是它們的家呀。我們會被它們吃掉的。它們可能這麼想,這是上天意外送來的美味。我怕……有我!他們踏著沒膝深的積雪向森林的方向走去,風不住地抽打著他們的臉,冰寒從四面八方漫溢而來,雪在鞋子底下吱吱地呻吟,前面的森林是一望無際的針葉松,在火光的映照下,針葉松樹幹雄偉挺拔,斑駁的樹皮上虯勁有力地刻著經久的時光,巨大的樹冠上堆積著層層白雪,驀然看去它們是守望雪原的歲月老人,這蒼莽森林是白的森林。……森林之上,風嗚嗚地嚎叫。蘇,這森林好恐怖……不要亂想。我們沒有防衛武器。雅典,在困難的時候,我們要看到光明。你能戰勝一頭熊嗎?也許,我們要吃熊肉度過難關。逼近森林,才見針葉樹的枝條上是一個冰凌的世界,長長短短粗粗細細的冰凌懸垂,水晶般裝點著大樹,經由火光對映,晶瑩而色彩斑斕,彷彿是巨大的聖誕樹。風在此駐足了,但是這樣的光色,仍是冰冷的,濃鬱的松脂的氣息從森林深處逼來,它是潮濕而凝重的,並且略有泥土與腐殖質散發的黴腐氣味。就在這裡。蘇成指著腳下說。他們來到一棵直徑足有兩公尺的針葉松樹前,在針葉松稠密的枝條遮蓋下,這裡有足球場發球圓圈那麼大一片裸露的土地,地上堆積著金黃的松針和空落的松果以及飛禽的羽毛。這棵大樹離森林邊緣大約有30公尺,從這裡可以看見飛機失事現場,飛機正燃燒著的燃油、塑膠、鋁鉑及其它物質的氣息隱隱地瀰漫至此,但這裡卻處於森林內部,雪原的風只打樹冠的上部浩蕩而過,樹的繁密的虯根之上是一片乾冷的土地。噢,是塊乾地。雅典跺著靴子上的雪,她的靴子沉重無比,雪一層層的沾在靴子上,皮靴已經成了一雙雪靴。出生於伯爾尼的雅典對雪是熟悉的,她輪換著抬腳靈巧地踢著靴子,一會兒就除去靴子上的雪。蘇成擱下揹包,他從口袋裡掏出乘機時關閉掉的摩托羅拉掌中寶,開啟摺疊蓋,撳下電源鍵,但註冊不上。沒有訊號,我們無法與外部通話。蘇成將行動電話插在樹皮的裂口上,彎腰解開揹包。他將包內的物品一一翻出來:便攜電腦、備用電池、充電器、光碟、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