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第2/3 頁)
說被迫變成了殿後的部隊,差點沒能進城,有些人甚至喝著喝著水就哭起來,卻仍然還是靈應宮的人。
但那些先進城的,此時已從平民的屋子裡走出來,臉上、身上、牙齒上還沾染著血跡計程車兵,眼神和神情卻渾然不像個人了。
因此整座城都在關門閉戶,大戶不開門,平民百姓也不開門,商鋪也不開門。
這是大宋的城池,但大宋的軍隊在用對待異族的態度對待城裡的百姓。
這個念頭從阿皮的腦海裡出現後,也就從他的嘴裡說出來了。
“此間之民非異族,”有人在他身後嘆氣,“只是被視為草芥罷了。”
阿皮吃了一驚,轉頭看去,岳飛手裡也拎了個破碗,正在那探頭探腦,準備蹭一碗靈應軍的水喝。
“你,你喝水麼?”阿皮說,“我去再打一桶就是!”
“有現成的,撈一碗就是,倒有別事勞煩哥哥,”岳飛笑道,“我來是尋你們那位小道官的,他可在這附近麼?”
岳飛的平定軍並不在靈應軍附近,但在整支軍隊都被“他們的”義勝軍沖垮時,為數不多還在奮力抵抗的小股部隊自然會努力抱團。
反正軍營是很少有什麼秘密的,岳飛得了帝姬一整套仙符的事蹟瞞不住靈應軍,這群道士就看岳家小哥既敬畏,又親切,自然就同他還有他身邊幾個好兄弟走得近,他要喝水,有小道士就讓出一個位置,將四桶水裡最清澈的那半桶指給他。
一起喝過水後,灰頭土臉的王善和沒那麼灰頭土臉的盡忠就回來了。
他們沒有住處,但盡忠還有一架被徵用過,臭烘烘的馬車。正好各軍都在緩慢收攏殘兵,大家理論上說還有點自由行動時間,可以湊在一起講話。
“今日金人中軍未動,不知何故?”岳飛疑惑地說。
“許是試探。”王善謹慎地說。
“嘿嘿。”盡忠得意地說。
四隻眼睛一起看他,尤其是岳飛那兩隻,充滿了困惑不解以及虛心請教,這就極大滿足了盡忠的虛榮心,甚至讓他暫時忘記現下是一個非常適合的時機——他和王善兩個人,馬車又這樣封閉,正可以給岳飛按住了,“梆梆”兩拳出出氣。
“都
是帝姬神機妙算呀……”他說。
完顏粘罕的女真軍始終沒有動,的確是因為趙鹿鳴出的小主意:提前準備好與遼帝有關的疑兵,需要時往外一扔,對金人有想不到的作用。
如果歷史是倒著看的,所有人都會認為金代遼是一件非常順理成章的事,金軍摧枯拉朽,遼軍則負責當那個“朽”,遼天祚帝是個爛到泥坑裡的昏君,被金軍窮追猛打一路,最後打爆狗頭,牽了回來——和徽欽二帝差不多的水準。
事實上這位遼帝是很有點頑強的,他雖然有許多毛病,比如狹隘多疑亂指揮等等,但拋開勝敗不談,他還真是硬著頭皮打了幾場的。
尤其此時,耶律延禧“率諸軍出夾山,下漁陽嶺,取天德、東勝、寧邊、雲內等州”,打出了一個小高潮,還真讓金人一時吃不准他是窮途末路前的拼死一搏,還是覺醒了什麼了不得的血脈天賦,準備一飛沖天,一鳴驚人。
但不管是哪種,對完顏粘罕而言都是比渾源城更重要的目標,也是比此時的宋軍更重要的敵人。
宋軍已經縮起來了,雲中府他勢在必得,遼帝腿長擅跑,他必須抓住一切機會。
義勝軍今天打得很好,當賞,下一步呢?
三個人在悶熱的小馬車裡鋪開地圖——這也是王善好不容易才弄來的——嘀咕了一會兒,四周亂糟糟的,靈應軍有道官指揮著,將帶來的席子在路邊鋪開,傷員可以躺下,沒受傷的打水、挖灶坑、生火、做飯。
有人敲了敲巷子里民居的門,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