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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臉依然是一副笑容：&ldo;既然來了，那就交個朋友吧。我叫秦錚。&rdo;說罷他伸出了右手。

就這樣，何四海的一生中第一次握了別人的手，第一次有了一個朋友。

那天晚上，下著小雨。外面又冷又潮。他們倆圍著一小火爐，喝了很多酒。秦錚卻毫無醉意，靜靜地傾聽著何四海的一生。

臨別時，秦錚拿起何四海偷偷放在桌上的鋼筆遞給了他。

&ldo;這支筆，本來就是要送給你的。別再賭錢了，好好打你的魚吧。晚上沒事就到我這裡來，我教你認字。&rdo;

秦錚話不多，但是他的身上，卻蘊藏著一種無窮無盡的魅力。何四海被深深地吸引著。每天傍晚，何四海踏進&ldo;回春&rdo;診所的時刻，也是他一天中最快樂的時刻。

一天，他看到秦錚的屋子裡掛著一幅花花綠綠的畫。

&ldo;大夫，這上面畫的是啥呀？&rdo;

&ldo;地圖，這是世界地圖。&rdo;

就是從這幅地圖上，何四海第一次知道，大上海在這個世界上是那麼的渺小。第一次知道他每天出沒的大海究竟有多大；大海的對面還有那麼多的國家。也第一次有了中國這個具體概念。

&ldo;看起來，我們中國還是很大的。&rdo;

&ldo;其實我們中國原來的土地更大，有一些國家，看我們地方大，出產的東西多，就不斷地強佔我們的土地。&rdo;

&ldo;我們地方大，人又多，幹嘛要受欺負？&rdo;

&ldo;我們人雖然多，可是心卻不齊。勁使不到一起。&rdo;

&ldo;那就把勁使到一起！&rdo;

&ldo;會有那麼一天的。中國人有四萬萬。只要有一百萬不怕死的人站出來，就會把它們都趕走。&rdo;

一週之後，吳淞口方向隱隱傳來炮聲。這天晚上，何四海發現秦錚心事重重。臨走的時候，秦錚突然說：&ldo;四海，我們以後還是不要來往了。&rdo;

&ldo;為……為什麼？！&rdo;

&ldo;我因為一些事情得罪了一些人。很有勢力的人。常和我來往，我怕你會有喪命的可能。&rdo;

何四海的血液一下子衝到了頭頂。

&ldo;這，這叫什麼話！大夫，我這條命是你救的。只要你用的著，隨時拿去！&rdo;

回到住處，何四海一夜沒睡。第二天一早，他上街買了一把尖刀藏在身上，便匆匆趕到診所。

他敲了很久，門才開啟。

何四海掩上門，抽出了短刀：&ldo;大夫，告訴我你的仇人是誰。今天我要是不替你宰了他，我就改個姓。&rdo;

秦錚眼珠都不動地看了他很久才說：&ldo;跟我來。&rdo;

他跟著秦錚上了樓，進入了秦錚的臥室。何四海想不到裡面是滿滿一屋子的人。一道厚厚的窗簾使房間裡的光線很暗。

秦錚指著那些人說：&ldo;這些都是我的朋友。記得嗎，我曾經跟你說過，只要中國有一百萬不怕死的人，就一定能把欺負我們的人趕出去。我們就是這樣的人，不怕死的人。而我的仇人就是日本帝國主義者。今天，他們佔領了上海！&rdo;

不算他和秦錚，那個小小的房間裡竟然擠著十個人！如今，那十個人只活下來兩個，一個叫廖言、一個叫路家興。

廖言機靈，路家興沉穩。而且他倆的槍法都出奇得好。而何四海認為，他之所以能活到今天，主要是他的運氣好。他不聰明，學什麼都很費勁。每隔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