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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孔增道：&ldo;當日鬱藹下毒害我，此事自然門規難容，但如今他已經死了，人死如燈滅，這些事qíng就不追究了，我自會帶他的屍首在歷代祖師牌位面前請罪。&rdo;

說及此，沈嶠話鋒一轉，&ldo;不過從今往後，我希望玄都山上下，能夠齊心協力，眾志成城，若再有勾結外人，一律按照師門戒律來處置，任何人不得輕饒。&rdo;

他早已今非昔比，這番話中不乏森森寒意，氣勢冷然，眾人心頭震懾，忙恭聲應是。

至此，也無須重新辦什麼繼任大典，自然而然，眾人已經預設了沈嶠的掌教身份。

三清殿外一片láng藉，許多人開始收拾殘局，沈嶠叫孔增帶了人一路下山，去找那些原本應該在山下值守的弟子，有受傷的就療傷，被殺了的就安置屍體，擇日下葬。

他原本就是掌教，這些事qíng做起來自然得心應手，有條不紊。

就在這時，邊沿梅回來了：&ldo;譚元春已經捉住了，劉長老將他送至你們關人的刑堂，等候你去發落。&rdo;

沈嶠看見他身上血跡斑斑，口角也溢位鮮血，忙問：&ldo;你受傷了?&rdo;

邊沿梅擺擺手：&ldo;不妨事，劉長老傷得比我更重。&rdo;

他沒好意思承認自己身為晏無師的弟子，卻連個譚元春都沒拿下。

沈嶠拿出傷藥：&ldo;我的內功與你路子相反，不好為你運功療傷。&rdo;

邊沿梅接過來道謝一聲，又笑道：&ldo;無妨，傷勢不重，運功幾日便可痊癒，你還是去看看譚元春罷，我猜你有不好話要問他。&rdo;

沈嶠的確有不少話想問，但當他一步步走進刑堂，由遠及近，看見被綁在柱子上，形容láng狽的譚元春時，卻忽然覺得什麼也不必問了。

反是譚元春面色冷漠，見他進來之後一言不發，不由冷笑一聲：&ldo;看見我如今下場，你想必很是快慰?&rdo;

沈嶠靜默半晌，對旁邊負責看守的玄都山弟子道：&ldo;給他解綁，再搬個座墊來。&rdo;

弟子有點惶惑：&ldo;掌教……?&rdo;

沈嶠：&ldo;無妨，有我在，不會有事。&rdo;

左右弟子上前，依言將人解綁，又搬來座墊安放。

沈嶠將他們揮退，與譚元春相對而坐。

譚元春原本打定主意絕不開口，誰知等了許久，卻等不到對方隻言片語，反倒有些焦躁起來：&ldo;你到底要與我說什麼，伸頭縮頭都是一刀，痛快些罷!&rdo;

沈嶠：&ldo;我不知道說什麼。&rdo;

譚元春：&ldo;成王敗寇，何必假作慈悲?&rdo;

沈嶠不為所動，平靜道：&ldo;大師兄，你我師兄弟數十載，打從我進師門起，每當師尊不在身邊，就是你帶著我，我們之間相處的時日，比鬱藹袁瑛他們任何一個人還要長，我自以為很瞭解你，可結果並不是，但你對我，應該是很瞭解的，我是不是假作慈悲，你也應該清楚，又何必想要故意激怒我呢?&rdo;

兩人四目相對，譚元春很輕易就望入對方眼底。

黝黑明澈，彷彿一眼就能看透，像從前一樣，從未改變過。

他時刻準備豎起來的毛刺一絲絲褪去，少了冷漠與桀驁的神色，最後僅僅剩下一潭死水。

譚元春閉了閉眼：&ldo;你準備如何處置我?殺了我給鬱藹償命嗎?&rdo;

沈嶠：&ldo;段文鴦臨走前曾對我說，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