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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微微頷首。她知道,不管她是悲傷還是痛苦,生活始終在繼續。雪上加霜的是,容生前跟人合夥開的那家公司還沒步入正軌就陷入糾紛,合夥人跑了,容卻背了鉅債,他所剩不多的存款被凍結不說,房產也因此被銀行查封,聽說近期要對外拍賣。四月昨天得知訊息,連課都不上了,跑到那房子外,隔著鏤花鐵門淚流滿面。
那棵菩提樹依然在風中輕輕搖曳。
像是容無語的嘆息。
“怎麼了,怎麼又哭了。”莫雲澤伸手給四月拭淚,“別哭,如果覺得心裡很難受就說出來,別憋在心裡。”
“哥哥,我沒事,我只是覺得他走得太突然了,讓我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四月看著面前的空碗,吸吸鼻子,此時此刻,她突然很想傾訴,心裡像壓著座大山,沉重得已經讓她無力承受了。她說得很慢,說一段就停好一會兒,記憶的碎片太多太亂,她得一點點地用回憶拾起來,然後再拼湊成一段段稍顯完整的過去。
說到容的骨灰被葬在那棵菩提樹下時,她哭得很厲害,莫雲澤不得不起身坐到她身邊,將她摟到懷裡,輕拍她的背,“都過去了,沒事了,改天我跟你一起去看看那棵樹。”
莫雲澤心下嘆息,不由得對那個未曾謀面的男人心生憐憫,他有些後悔,自己如果早些約他見面就好了,也許能阻止悲劇的發生。
四月搖著頭說:“那房子已經被銀行查封了,進不去的。”
“查封了?”
“嗯,聽說要對外拍賣。”
日子一天天翻過,轉眼到了來年春天。畢業前夕大家都變得忙碌起來,寫論文,找工作,考研,忙得連吃飯都湊合。芳菲那陣子倒是很閒,畢不畢業她根本懶得操心,反正事事都有程雪茹為她打點。容去世的那些天裡,芳菲一有空就過來陪姐姐,兩人商量著,畢業後一起到外面租房住,這樣她們又在一起了,就像從前那樣。
“姐,我要賺很多錢,然後養著你。”芳菲那天勾著四月的臂彎說。四月戳了下她的前額,“你呀,能養活你自己就不錯了。”
正文 變臉記·莫雲澤(17)
因為芳菲經常來找四月,跟姚文夕和李夢堯也混得很熟,幾個人經常在一起逛街吃飯,一直憧憬著畢業後的日子。有時候是一起去學校的舞廳瘋,或看晚場電影,回來就偷偷在宿舍煮東西吃。歡聲笑語中,四月的情緒慢慢好了很多。戴緋菲沒有參與其中,她自知不受大家的待見,很早就搬出去跟男朋友到外面住了。
那陣子四月跟莫雲澤見面也很頻繁,莫雲澤幾乎每個週末都會過來接四月出去吃飯,有時他人在國外,也一定會電話問候,溫暖妥帖得讓人無法拒絕。因為彼此是兄妹,所以四月對他也沒有設防,只是慢慢地相處久了,總覺得哪個地方不對勁。他的目光,他淡淡的表情,他說話的聲音,總讓她有種莫名的惶恐,她的心很慌,卻又不知道慌什麼。
他只是她的哥哥而已,她反覆這麼跟自己說。
莫雲澤很喜歡穿白色的衣服,四月很少見過有人穿白色像他那樣穿得超凡脫塵的,他的襯衣、針織衫,或者西服,很多都是白色,或純白,或米白,四月從來不知道白色可以穿出這麼多層次。每次看著他白衣勝雪的身影,四月總有種記憶交錯的恍惚,讓她想起了那年的梨花,淡白的影像不知為何過了這麼多年還印在她腦海裡。
而四月不知道,莫雲澤那段時間正在積極聯絡銀行,欲買下芷園。讓他意外的是,銀行方面對此事的態度一直模糊不清,不久傳出訊息,芷園已經被一個神秘買主買下,莫雲澤問負責這件事的阿森:“誰買下的?”
“目前還不清楚,銀行拒絕透露對方身份。”阿森如實相告。
莫雲澤頹然地仰靠在椅背上,“我們晚了一步。”他吩咐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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