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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待徐谷再多叨叨幾句,見到陶湘離開的顧山下一秒迅速動作起來。
「我出去一趟。」他的聲音又嘶又啞,聲帶像是被無數石礫磋磨。
顧山沒有再停留原地,而是一把奪過對方手中的寬帽,疾步往橋頭追趕而去,生怕慢一步就會失去心心念唸的蹤跡。
沿途其他的苦工看清他面上可怕的成片燒疤,各個心裡唬了好大一跳,紛紛讓出路來。
於是顧川得以順利大步往前,很快就消失在橋下,將徐谷詢問去處的喊話聲遠遠丟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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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橋,越往市縣中心走,兩旁的商鋪攤頭與車馬人流就越密集繁鬧。
外地的富豪鄉紳喜歡在市縣裡置辦屋宅產業,由於戰亂,好地段的租金貴極,幾乎是鎮上的兩三倍起,在這裡租住不划算極了。
這也是陶湘選擇窩在鄉鎮上的緣故,反正統共不過十來裡的路,來去還算方便。
三輪車很快停在了公使館附近,陶湘從零錢包裡抽出一張皺巴巴的五十美分紙鈔,交給衣衫汗透濕淌的車夫作為車費。
美幣的購買力較為穩健,這些錢能去糧油店稱上小半口袋精米或是量上一罐上好的豆油,足夠一個貧漢一禮拜的嚼用。
得了辛苦錢的車夫滿面樂呵地擦著滿腦袋的汗,雖說車錢會被車行抽掉大半,但他能到手的佣金也不少,當即千恩萬謝地騎車離開,繼續拉載客人去了。
下了車的陶湘依舊拿著帕子遮掩住口鼻,天氣太熱,她才出來一陣就有些出汗,忙熟門熟路來到附近巷口的金銀鋪子中,準備早些辦完早些了當。
時間不過早上七八點,但金鋪內的客人並不少,有出自己首飾的婦女,也有花錢購買金銀的先生。
因著鋪子不收法幣等流通紙幣,場面不免有些吵鬧,陶湘耐著性子在後頭排了許久的隊,方才被學徒迎入裡間中。
她算是這裡的熟客,在銀行近年漸漸不給兌換金銀後,便輾轉來到這裡承兌金子。
由於拿出手的都是炙手可熱的美金,金鋪對這種客人很是歡迎,今日自然也是一樣。
坐上客椅的陶湘眸光流轉,瞧了一眼紙板上寫著的最新收兌單價,從手包中拿出一疊幣值不一的厚鈔,輕聲道:「勞駕,都幫我換成金珠。」
對於保值的黃金來說,美幣儼然在時刻貶值,如今近十美元才能換得一克純金。
陶湘的那些錢昨晚已經清數過,今天又被金鋪老闆細細舔數,連美元帶外幣總共在一百四五十元左右,剛好能換到十五克黃金。
稱量無誤的碎金被倒進坩堝中,很快在溫度極高的燒灼下化成了一塊黃澄澄的圓餅,復稱依舊是十五克。
這種原始金餅不像再加工一次的大小黃魚或粗戒素圈,並不需要給出多餘的工費。
陶湘拿到手後掂了掂,這種私鋪裡出來的金子沒有純度與重量鑄刻,看上去光禿禿的,只能依賴店鋪銀秤稱重。
但她這些年過手了多次金銀,基本上一掂量就大概知道有多少。
見手裡頭的這塊金餅沉手得很,陶湘放下了心,細細地收進包中暗袋裡,起身離開。
從金鋪排隊換金子的這段時間裡耽擱了她不少功夫,外邊日頭已經升得老高,九點過半的熾熱烈陽像是把大地架在火爐上烘烤,滾燙的道石叫人踩腳不下。
街邊小販的叫賣聲與樹上的知了聲交相輝映,嘈雜不已。
陶湘站在路邊樹蔭底下,捏著帕子擦了擦額角處的汗,她沒著急去買蠟燭等物,而是準備先找茶館吃點早茶墊墊肚子。
南寧靠河,水產繁多,蝦羹魚湯豆包幹絲等老式早點應有盡有,吃得慣了便覺得美味,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