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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恆礬偏過頭,將眼前的潮氣驅散開,「混蛋,這浴室裡的水霧怎麼這麼多……」
他抹了把瞼,四肢蜷曲的坐在角落,只能看見肩膀時上時下的顫抖:
「錠維,他有什麼好……為什麼所有的人都要偏愛他呢……」
近十年的時間,他從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毛頭小子變成警界人人稱讚的法醫,身前身後頭銜一大堆,但自從錠維去世後,他再也沒有見過鬱錦川。
錠維,到底要怎樣,你才能放過我呢。
浴室的水霧好像完全沒有散去,因為他發現自己的臉龐上,不知何時已經凝結了一滴滴水珠。
高考的成績單很快下來,如自己所料,因為那白白送掉的三十分,再加上平日本應是強項的英文卻考得一塌糊塗,他沒能透過上a大的錄取底線。
康淮面色平靜如水,只是在接過填報志願表的時候,有些羞愧的不敢去看班主任的眼睛。
這位老師待自己一向很好,從上高中以來一直很照顧自己,不懂的問題拿來問她,還會耐心的給自己補習,看得出對於自己的器重。
考成這樣的成績,可能最對不住的,還是這位辛勞的老師了吧。
「康淮,你有沒有想過再來一次呢,我知道你成績一向不錯,這次只是沒發揮好,要是再來一次,說不定會有更好的成績。」
他懵懵懂懂的聽著老師的回話,還是將志願填報表拿了過來細細檢視。
他並不是沒有想過重考,很多對於自己成績不太滿意的同學,也選擇了這條艱辛的道路,對於自己這種明顯喪失水準的考試,如果再來重考一年,很可能會如同老師所說的那樣,是另外一種截然相反的結局。
他的高三生活並不像其他人那樣有著如此不堪回首的感覺,或許是鬱止辰讓自己識字的那天起,就開始異常嚴格要求自己,康淮自己也有著上進的自覺,所以學業對於他來說並不算是什麼很大的深坎,如果真要再來重考一年、或許也不會有那麼艱苦的回憶。
只是現在這樣的他,沒有那種能安靜下來重新拾起書本的心境。
他這才知道為何鬱止辰一直費盡心力想要遠離自己,冷言冷語,諷刺挖苦,甚至不惜求人去掉他保送生的名額,最後乾脆來幹預自己的高考。
康淮嗤笑了幾聲,抓起筆胡亂的勾著那些填報志願的條條框框,他感覺他們倆實在滑稽透頂。一個拼命追趕,甚至去參與打架被警察抓包,好讓對方來領人,這都不過是為了能讓他回家吃飯;而另一個奮力躲避,只是為了能早日遠離自己,好斬斷他自己的依戀。
鬱止辰有那樣的病,想必辛然和鬱叔他們都是知道,他們明明都知道鬱止辰對於自己是怎樣特別的一種存在,可是這麼多年來為何都不告訴自己,死守秘密,如同密不透風的高牆。
但是的確,換作自己,又怎能說出那樣的話語來呢?
康淮又勾了一個選項,鬱止辰一看就知道是自尊心極強的人,在自己身上發生那樣的事情,必定是一個字也不會吐露的吧。
表格已經填到了最後一欄,他看見了紙上的字樣,「監護人簽字」。
康淮手一頓,這個東西,還要拿去給鬱止辰看。
嘆了口氣,做了那種事後,他亦不知道要用什麼臉色來面對對方,只是匆忙的將表格塞入書包,站起來準備離開。
「班長!你要到哪去?」身後的女生突然問道。
「嗯,我回家。」康淮老實說道,強硬的擠出一個笑容。
「回什麼家啊,大家以後可能都難得聚一聚了,現在一起去喝酒啦,班長你每次都落單,這次可不能再推託了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