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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清楚了這一點，凌知心下一定，朝著屋中的謝青璃轉而改口道：&ldo;娘，我……我做噩夢了，能不能讓我跟你一起睡？&rdo;

謝青璃這次沒說話。

凌知覺得有戲，連忙又睜大了眼睛可憐巴巴的仰頭望向謝青璃。

謝青璃像是考慮了許久，終於側身讓出了路來，讓凌知進了屋子。

凌知已經有四年未曾再與謝青璃一起睡過，眼見謝青璃答應下來，心中自是高興極了，連忙衝進屋子裡，抱著被子在床上滾了一圈，這才發覺謝青璃合上房門之後卻未曾立即上床來，反是在旁邊的桌前坐下來，捻起了平日裡穿針引線的那套工具，似是要幹活。

凌知趴在軟軟的被褥上，雙手枕在下頜，小聲問道：&ldo;娘你不睡覺嗎？&rdo;

&ldo;你先睡。&rdo;長夜本就冷清，謝青璃的聲音卻仿若比這夜色還要涼上幾分。

凌知眼見謝青璃這般深夜還要幹活，不禁心裡又是一酸，便將半張臉埋在被褥裡，小聲道：&ldo;我也睡不著，我跟娘說說話好不好？&rdo;

謝青璃沒應聲，只低頭動作靈巧的繡著。

自從四年前山賊的事情發生以後，謝青璃對凌知就再也沒有這麼冷淡過，平日裡還會衝著凌知溫柔的笑，凌知不知今夜究竟是出了什麼問題，總覺得謝青璃似乎有意在疏離自己。這種感覺實在並不好受，凌知悶了一會兒，又開始找話說道：&ldo;娘，你還記得昨天來我們家的裴殊嗎？我今天在書院又遇上他了，他跟我說了很多話。&rdo;

謝青璃動作微微一頓，隨即又開始穿針。

看著這個動作，凌知知道謝青璃其實是在聽自己說話的。

於是她笑了笑，接著又道：&ldo;裴殊真的很厲害，他知道好多東西，書裡寫過的，沒有寫過的，他都知道。而且他去過瓊山，娘你知道嗎？就是那個書中說過的，相傳很高很高的山，山腳下面還有很多漂亮的花，還有個大園子，聽說那個園子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園子，那地方的主人姓夏，這些都是裴殊告訴我的，他說他曾經去過那個地方。&rdo;

謝青璃放下了手裡的東西，淡淡道：&ldo;那地方的主人不姓夏，姓葉。&rdo;

在凌知驚訝的目光下，謝青璃狀似隨意般道：&ldo;那地方我也去過。&rdo;

凌知沒想到謝青璃竟會說出這些話來，不過謝青璃肯說話，對於凌知來說就是最好的事情了。凌知一下子來了精神，連忙又問謝青璃：&ldo;娘是什麼時候去過的？那裡真的有旁人說的那麼漂亮嗎？那個地方的主人究竟是什麼人？他住在那麼大的地方不會迷路嗎？&rdo;

凌知一連問了許多問題，謝青璃卻沒有再要回應的意思，凌知也不著急，託著腮等謝青璃回應。

又是好一陣子的靜默，謝青璃終於微垂眼眸，聲音柔了下來：&ldo;你不睡了嗎？&rdo;

&ldo;我還是睡不著。&rdo;凌知看著謝青璃在燈前被暖得柔和的輪廓，看她纖細的睫毛，小聲道：&ldo;我想聽娘講故事。&rdo;

謝青璃沒有看凌知，卻立即回應道：&ldo;我不像裴殊有那麼多故事可以講。&rdo;

&ldo;我想聽娘講你從前的事情。&rdo;凌知說出了自己心中的話。

謝青璃再次沉默了下來。

對於自己不願意回應的話，謝青璃總是沉默，凌知知道沉默就代表著謝青璃的拒絕，她眼裡黯了黯，終於頹然倒在了枕上。

然而她不過才剛沾著枕頭，就聽那邊謝青璃忽的又道：&ldo;我的故事很無趣。&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