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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尼古萊!&rdo;
他的額頭火辣辣地灼燒起來。全部聲音和影象瞬間凝縮回他的身體裡面,他跪在列車頂上,身邊是因為高燒而面頰通紅的陀思妥耶夫斯基,陀思妥耶夫斯基的雙指緊緊扣在果戈理的眉間之中,他強行將果戈理的自我認知從深淵裡面掙拉出來,但是維持不住,結合熱所帶來的反應被這種主動的舉措刺激得更為劇烈,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思維觸手推拒著果戈理周身散發出來的虛影。各種色彩無序地混雜在這些虛影之中,陀思妥耶夫斯基吃驚地從它們之間看出某種也類似思維觸手的形態。列車與軌道之間疾撞而出的雜音讓他們緊挨在一起,卻像隔著千裡海洋。
&ldo;費佳!&rdo;哨兵絕望地大聲向他喊著,&ldo;您離我遠一點!我感覺不太對勁!&rdo;
&ldo;我現在離開您的話您就會完全失控了!&rdo;陀思妥耶夫斯基一生也沒這麼狼狽且大聲地喊過,他喊回去,緊緊抓著哨兵的手腕,因為對方在試圖掙脫他的干涉、想要利用不穩定的支撐跌落到鐵軌下面去。&ldo;跟著我的引導走!不要逃避您的噩夢,尼古萊!看向它們的眼睛!&rdo;
&ldo;我不行……我不行!我要被拽回去了!我快要看不清楚您的臉了費佳!您……&rdo;
您還在這裡嗎?
哨兵大睜著雙眼,面前的嚮導在一片白茫茫的寂靜之中無助地開合著嘴唇。就像隔絕著玻璃缸觀望裡面吐泡沫的魚,他掉到淺海裡面,海面的波濤有著夕陽的橙紅色,與冰藍撞擊成寶石一般的潔淨的紫。海藻纏住他的四肢,他被再次拉扯進毫無邏輯的狂想世界之中。他看到自己站在人群之間,在驚恐的血光四濺的戰場裡朗聲笑著,暢快的感覺就和他在空中花園時的感受相似,攻擊是如此美好。他不用考慮下一個舉動會造成什麼問題,他的能力可以完美將地獄呈現在人間。有個冰涼如水流的聲音向他做出指示,告訴他,看過去,看看你的噩夢‐‐勇敢一點,看看它們吧!他就望過去,試圖從這些將人群撕碎、重組、破壞、修復的怪物之中,看出一些對方所暗示的含義出來。可是每當他望過去,他的頭就會疼痛,有血從他的眼裡留出,他擦拭它們,如同擦去汩汩流淌的淚水……
哨兵全身僵硬地跪在原地,陀思妥耶夫斯基緊緊扶著他、小心不讓他跌落到鐵軌下面。列車駛出新俄羅斯塔的警戒範圍,周遭是廣袤的白樺樹林,樹林處於深谷之中,他們所在的是狹長的、一眼望不到頭的高架橋的上方。陀思妥耶夫斯基咬著嘴唇,現在只有一個辦法能夠把果戈理的精神穩定下來,但是他不確定這麼做會不會保持自己的思維完整,因為剛剛果戈理周身出現的幻象,是任何哨兵都不應該具有的、只屬於嚮導的思維觸手。和尼古萊&iddot;果戈理過於複雜且具有攻擊力的精神結合到一起,他不確定自己還能否全身而退,就在他決定放手一搏之前,風中飄過的聲音讓他停滯呼吸。
&ldo;趕上一場好戲啊,我們。&rdo;
有兩個亞洲人從車頭的方向款步走來,走在前方的是一名年輕的哨兵,攻擊力被果戈理紊亂中的精神所影響到,正在產生獵豹一般的威壓感。而一名嚮導慢慢走在他身後,笑盈盈地將雙手插在兜裡,這名嚮導的氣息剛一出現,陀思妥耶夫斯基就完全明白這一天的所有狼狽是怎麼回事了。
&ldo;原來如此……太宰治,我早該想到這一點的。&rdo;
陀思妥耶夫斯基扶著果戈理的肩膀艱難抬頭,他即將面對的背水一戰,不禁曲過一抹諷刺的笑容。
&ldo;在普希